陳猶言啞口無言，怎么說呢？他應該在行動前手機關機的，沒想到就這一點疏忽被鉆了空子。

“雖然行動失敗，但并非一無所獲，雖然我們的準備不周全，但是對方也沒有得逞，何況還有那些彈片，鑒定結果出來就能確定偵查方向，不過以你對TR組織長時間的交涉，這次的行動跟他們的手法有沒有相似之處？”

宋朝薄唇微掀，“陳隊長，你可真是雞蛋碰石頭。”

不自量力。

陳猶言接的理所當然，甚至有幾分得意；“過獎過獎，沈岸不是醒了嗎？我吃完就過去看看，你吃不？”

“吃過了。”

“那可真是遺憾啊，這么多，不吃完多浪費。”陳猶言拿出刀叉，不緊不慢的切牛排，也不愧是五星級飯點，牛肉的口感比超市打折的牛排口感差的真不是一星半點，他不是沒錢去高檔餐廳吃飯，主要是工作忙，他平時也沒得挑，可是說來，他的家底能算是市局最優渥的，好好的一富二代，愣是被警校硬生生折磨成省吃儉用湊口活的普通人，不能全怪他，陳教授重女輕男，壓根沒把他當親兒子，初中一畢業就斷了他的經濟來源，讓他自己自生自滅，自給自足。

他那時候不懂事，性格有點偏激，三天兩頭給家里人找不痛快，去派出所報道是常有的事，后來那派出所都怕了他，沒想到最后，他們還能成為同事，可謂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挺好吃的，你真不吃啊？”

“不吃。”宋朝從小養尊處優，嘴不是一般的挑，像這種級別的食物壓根看不上，他還沒有自甘墮落到什么都往嘴里塞。

當然，有些情況除外。

“行吧，那我就不客氣了。”

陳猶言是真的不跟他客氣，反正吃的也不是他的錢，他的吃相不好不壞，速度倒是挺快的，他吃完了，藥水也差不多打完了，他按鈴叫護士過來拔針頭，然后推著宋朝的輪椅一瘸一拐的出去，他也就后背有點皮肉傷，不用力的話不打緊，宋朝不一樣，他的腿很不方便。

宋朝拒絕他的幫助，陳猶言充耳不聞，自顧自把人推到電梯，按了八樓。

張小棠出門打開水，像是顧忌什么，聲音很小；“陳隊，這里。”

“宋警督好。”

宋朝面色如常，實在是被陳猶言煩的不想說一句話，輕輕頷首，算是打招呼。

“不錯啊張小棠，抗壓能力還挺強的，還以為你昨天被綁架了就會一蹶不振，看來是我格局小了。”

“這不是這邊需要人手嘛。”張小棠拉著陳猶言的袖子走到邊上，“陳隊，沈岸不對勁。”

“哪不對勁？”

“那天晚上，我明明是看到他把我推開被人打了兩槍，那個人還想對我開槍的時候沈岸撲過來把人帶到了水里，按理說這么近的距離，他是可以看到那個人的長相的，可是他說自己沒有印象了，問什么都不知道。”

“天太黑也說不定。”但是如果是這樣就不符合邏輯，那些人千方百計要殺他，不就是因為他看到他們的臉了？“別想太多，沈岸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嘛？他要是真知道根本藏不住事。”

“也是。”

張小棠去打熱水去了，陳猶言推著宋朝大步往病房里走。

沈岸在病床上躺了兩個多月，胸口和腹部的傷口早就痊愈了，只是不能劇烈運動，他瘦了很多，下巴尖了不少。

“老大，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沈岸的語氣充滿了抱怨，視線挪到宋朝那邊時，完全震驚了；“你......你不是......”

陳猶言跟他介紹，“市局新上任的副局，你可以叫他副局，也可以叫他宋警督，之前都是誤會，工作需要。”

沈岸腦子里突然有一根弦蹦開了，他看著宋朝語無倫次指控道；“不是的，我...我見過他......那天晚上！”

“什么鬼？”

“帶走蕭醫生的，就是他！”

陳猶言蹙眉，時間線不對，那些人帶走蕭裴的時候，宋朝確確實實不在南州，如果真的是他親自動手，他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趕回來。

“老大，你相信我，真的是他！”

“老大！”

病房外，醫生護士接連涌入給沈岸打了鎮定劑，醫生說，“病人剛醒，狀態很差，精神紊亂是正常的，等過幾天就會恢復，這幾天就讓他好好靜養吧。”

陳猶言說有勞了，推著宋朝退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