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歌的手掌還在緊抓著她的胳膊，她就這樣半靠在他身上，她甚至能感覺到身旁這位男士身體的強壯，陌生的男性氣息充滿整個鼻腔，但奇怪的是，她不討厭。

外面的大雪紛飛，傘內的她們衣角相交，她清晰的感覺到她正在跳動的心，漏了一拍。

張歌松開她，張口即溫文爾雅：“沒事吧？”

顧笙搖搖頭。

這不對。

這樣很不對。

她不應該給他任何可以誤會的信息，這樣對兩個人都不公平。

“我們走吧，馬上到宿舍了。”

顧笙故意跟他拉開距離，張歌垂眸，抬步跟上。傘下的空間本就有限，顧笙走的又急，張歌只能伸手摁住她的肩膀。

“顧笙，走慢一點，路滑。”

顧笙感覺搭在她肩上的手此時千斤重。不知是不是為了附和張歌的話，顧笙腳下滑了一下，張歌剛好用手虛托了一下，顧笙尷尬的紅著臉，僵硬地站好。但最起碼走路的頻率正常了。

“我是想能不能追上安安。”顧笙紅著臉低頭在解釋。

“我知道。”

“……”

“她們會在宿舍樓下等我們，不著急。”

“……好。”

顧笙坐在宿舍里還在回想，怎么會有這么丟人的事。

邢心安跟茍明亮發完消息之后，看著坐在凳子上發呆的顧笙：“你干啥不把手套還給人家？”

顧笙低頭看著戴在自己手上毛絨手套。

啊，手套！

一臉愁容。

張歌送顧笙到女生宿舍樓下，就把傘遞給了顧笙，他站在風雪中向她微笑揮揮手。步履沉穩地走到茍明亮傘下，也走進她們對面的男生宿舍樓。

茍明亮一臉哥倆好的摟著他的脖子：“哥，這次辛不辛苦啊？”

張歌所在的公司比較特殊，他從大一暑假寒假就開始在那實習，一開始他并不出眾，就是一個最基層的復印文件打雜人員，但慢慢他學到了很多，一個偶然的機會讓他在大二暑假就接收到了業務，完成的很出色，公司知道他還是在校生，并沒有安排很多業務，但張歌每次完成的都很好。現在大三之后，公司也會在他在校期間投出業務，大三導員并不會看管的非常嚴格，他偶爾去請個假，隔三差五又讓茍明亮套路班長打掩護，讓他完成了一次又一次業務，公司表現很突出。

結果就是，他不怎么在學校出現，這次任務也是走了半個月，現在這筆業務結束公司給他放了假，老板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好！你這不久學校就放假了吧，趁著公司最近沒事，你好好休息兩天。”

大手一揮，就放他回了學校。

所以宿舍也起碼是半個月沒有居住過。

他笑著回答茍明亮：“還好。”

邊說邊推開門：“去打壺熱水吧。”天挺冷的，適合泡腳。

茍明亮站在張歌床下面，啪啪拍地床單作響一臉求夸獎：“這天晴了我就給你抱出去曬曬，我自己都沒這么曬過，你感受一下這舒適度。”

因為宿舍的暖氣已經擴散到整個房間，張歌臉色紅潤，看來這沒有后續夸獎是不會罷休了，只能默默地豎起一個大拇指：“做得好。”

茍明亮曬了一聲，果然還是一樣敷衍。

張歌閉眼坐在椅子上，一邊泡腳一邊插著耳機聽音樂，難得的放松。

思緒也跟著放空。

放空著就突然想起來了顧笙，為什么她是自己一個人出來買感冒藥，許默呢？

他看了看正在認真學習審計內容的茍明亮。

斟酌地開口：“馬上就放假了，我們聚一下吧。再喊上許默她們。”

茍明亮頭也不抬，劃著書上的重點：“那小子顧笙都沒怎么見過，我們怎么可能請到人家？”

張歌眼睛微瞇，不露痕跡：“怎么？”

“嘖，這不一天到晚忙他那個志愿者協會嗎？現在又當了會長，自然更要擺足架子，整天出去刷好感露臉。可憐的小笙笙，吃飯都自己一個人。”

會長？

“你女朋友不喊她？”

茍明亮撂了筆：“哪能啊，是小笙笙不出來啊，之前幾次心安還把飯打包帶回去，但帶了幾次，小笙笙就不讓帶了，說她自己出去吃就行，也不麻煩我們倆，你說我倆能是怕被她麻煩的人么？但這姑娘倔啊。不讓心安陪她吃，也不讓我們帶回去，還挺招人疼的。”

張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茍明亮倒是來了興趣，眼神中帶有不可思議和驚訝：“怎么突然問我這個？你不會還……？”還惦記著人家？

張歌摸了摸下巴，并沒有回答，牛頭不對馬嘴地扯了句：“我手套還在她那。”

“……”

你還敢不敢更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