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默看著表情越來越疲憊的顧笙，他開始不自覺地發抖，總覺得有什么要失去了，他雙手摁著顧笙的肩膀，嘴里無措解釋：“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我雖然是中午回來，但我是想去見你的，我想去給你一個驚喜的，而學姐是在找你的路上遇到的，現在這樣真的是個意外，不是你想的那樣，求你，別那樣想……”

顧笙雙肩被他緊緊抱著，但仍然固執的不肯后退：“那，是我看到的那樣嗎？”她冷靜的有點過頭，眼睛一眨不眨：“上次，你也說是意外……”

那一刻，許默懂她的弦外之音，上次是祁清枝遞水給他……

“不是那樣的，你聽我……”

“許默，”她停頓了一下。

“你已經決定出國了是嗎？”

在剛剛的飯局上，張歌隱晦的提了一嘴，學校外交學院有兩個交換生的名額，而人員已經確定了。當時她沒發覺這句話背后的隱藏含義，直到她看到眼前的祁清枝和許默，腦子里這么多天的混亂信息突然得到了梳理，所以，許默并不是一直忙社團的消息？

一但這個想法冒出，再也甩不出去，她抱著試探的態度，她賭一把，如果不是許默，那她就聽他的解釋。但如果是許默，眼前這個場面，也不需要什么解釋了，不是嗎？

察覺到許默的僵硬，是她賭輸了。

十賭九輸，真的是太討厭了。

直到此刻，她再也忍不住哭意：“許默，我很開心你能有現在的成就，我替你高興，真的。”

“但是，但是我們也只能到這里了。”

她真的累了，在這場愛情里，他走出了第一步，她向他走了接下來的九十九步，那是一個怎么樣的堅持呢，她始終心存希望，當初那個眉眼含笑看她的少年，無論在外面走了多遠都會回來，都會回到她身邊。但她現在真的累了，面對他時，她欲言又止的想法，含在嘴邊的話題，永遠都會被各種各樣她不認識的人不輕不癢的打斷，她對這種不熟悉的環境感到無力。

她陪他走不下去了。

“我們分手吧。”她說。

許默還在死死地擁抱著她，她覺得她的脖頸上有熱淚滑入，可他們走不下去了，在很久之前，她們都已經走不下去了。

許默抱著她顫抖落淚，顧笙擱著他與祁清枝遙遙相望，她還是一副清冷不自覺的模樣，就那樣面無表情的看著這里，不冷漠也不回避。

許默聽到從她的聲帶發出國外這個信息，他就已經知道了結局，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這件事沒有告訴你，是學校突然的安排，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說出口。怎么跟你解釋是和學姐一起去，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

“可是許默，最后你還是同意了。”

“對不起……”

“許默”，她把下巴放在她的右肩，試圖尋找一些溫暖的回憶，可現在他身上沒有她熟悉的味道，全是另一個人的香水味道，淚水逐漸模糊了視線。

“我一直跟隨你的背影太久了，久到我已經習慣了，但我現在覺得累了，沒有人會在原地一直等你。你有你要去的遠方，我也有我的心中凈土，我已經，為了你放棄了很多東西，現在我后悔了。許默。”

“我們和平一點，好聚好散，好不好？”她向他放低了姿態。

許默放開了她，突然那雙明亮的雙眸透出不甘心的情緒：“好聚好散？我們之間只能用好聚好散這個詞語了嗎？是不是因為張歌你才要離開我？”

“許默你發什么神經？！”顧笙有一絲慌亂，好端端的怎么會扯到張歌。

“我發什么神經？難道不是因為張歌你才一定要離開我？為什么之前你不說，到了現在才說？”他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眼眶已經帶了血紅的顏色。

“你們偷偷在一起多久了！你們不知道背著我做了多少事情，還一起吃飯，是單獨兩個人在一起吃飯嗎！有什么是我不知道……”

他話還沒有嘲諷完，就已經被充當背景板的張歌迎面打了一拳。

他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也不去揉被打的地方，祁清枝上前走到他身邊想要扶他，卻被他甩到一邊。

“怎么，我說到你痛處了？張歌，你也是夠變態的，整天盯著別人女朋友，說說你是怎么有臉約別人女朋友吃飯的？啊？別人家的就這么好？”

顧笙覺得不可思議。

瘋了，瘋了，許默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