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這是我們的辦事章程，請你理解。”女警員耐心地解釋道。
中年男子請女警員移步到邊上說話：“能理解的，畢竟出這種事情誰也不想的。我女兒可以作證，證明那個在街上拿刀子割人家喉嚨的瘋子確實精神正常，只是請你們也體諒我們夫妻。
中年婦女補充道：“女兒意外碰到了腦袋，我們還怕她得后遺癥呢！別再刺激她了吧。”
另一邊，女孩壓根沒有理會爸媽和女警員的談話，而是迅速從爸媽放在座位上的環保袋里找出自己的手機。她悄悄地走到殷牧北的身邊：“警察叔叔，關于案情，你要是有什么想問的可以盡管來問我，那我們可以加個微信嗎？”
梁意失明后，聽覺就變超好，且能夠一心二用。
這兩邊的話都被她給聽得清清楚楚。
這一刻，她想笑，但盡力憋住了。
殷牧北歪頭，假裝思考了片刻：“當然……”
他故意拖了好長的尾音：“當然是不可以啦。等這個案子結束了，我們到時候再互換聯系方式吧。你也不想警察……哥哥被舉報利用職務之便接近證人吧？”
女孩：“誰要舉報你啊，那個女警員嗎？我一看她就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跟你也不配，她年紀太大。”
梁意：嗯？什么時候法制節目變成了婚戀節目？
殷牧北笑出了聲，他壓低聲音：“年紀不是問題，可有一點你說對了，我不喜歡她這類型的。”
女孩臉上滿是欣喜：“那你有女朋友了嗎？”
殷牧北：“沒有啊。”
梁意：哇，遠江警隊竟出了這種敗類？口口聲聲說不能跟證人私下聯系，居然明著撩妹？
中年夫婦回來，電子屏幕上正好顯示著女孩的名字，他們便拉女孩進房間復診了。
女孩依依不舍：“下次見啊。”
殷牧北無奈地笑了笑，揮揮手。
女警員湊過來：“現在小女孩都這么早熟的嗎？我看她那對眼睛都要長你身上了。”
殷牧北肆意一笑：“十七八歲了，可以戀愛了。”
女警員：“喲，人家今年正正好好十七歲，未成年，你別亂來啊。”
殷牧北：“開個玩笑嘛。”
女警員：“說實話，有女朋友了嗎？”
殷牧北和女警員坐在梁意身邊，很明顯，他們是想歇會兒，忙里偷個懶。
殷牧北：“沒。”
女警員：“那可以在新單位里看看啊，你剛調來，不知道我們這兒的情況，未婚美女可是很多的啊。”
殷牧北環顧四周，他暫時沒心思談戀愛。
不知不覺，他將目光落在了梁意身上。
也不怪殷牧北，梁意無論在什么地方，無論是不是施了粉黛，都有著那不會被埋沒的美人骨。
僅僅是側臉，殷牧北的思緒便隨之游移開來。
他越過女警員的肩膀去看梁意，淡淡地說道：“我要求可是很高的。”
雖然女人的眼神略顯空洞，可依舊看得出靈氣。
細長濃密的睫毛撲閃撲閃，漂亮的狐貍眼帶著幾分慵懶嬌美。
梁意只是撲了一層晚安粉來均勻膚色，可臉上的肌膚瞧起來吹彈可破，根本就像是上了無暇妝容一般透亮純美。
淡粉的嘴唇柔和明媚，那似揚非揚的嘴角蕩漾著神秘感。
殷牧北：她是在笑嗎？
女警員：“哈哈哈，看出來了，像你這樣的，一定很多女孩倒追你吧？”
殷牧北：“那沒有，我頂多是個婦女之友。”
女孩的父親走出來，不小心碰撞到了梁意的腳。
梁意吃痛：“啊……”
中年男子：“不好意思。”
殷牧北被這動靜給吸引，他略顯緊張地看向梁意：明明可以避開的，她怎么……
“對不起，是我不好，你眼睛看不見，我應該注意的。”女孩的父親連連道歉。
梁意俯身揉著自己被踢到的腳踝：“沒關系。”
此時，女孩和母親也走了出來，應該是已經看完診了。
女孩見殷牧北還沒離開，便十分高興，想向他走去，卻礙于父母，不能成行。
殷牧北和女警員紛紛站起身，女警員主要是同證人和證人的家屬告別，而此時，男人注意力全在梁意身上。
殷牧北心中一咯噔：她看不見？
女孩的父親向警員點頭示意，隨后回頭說：“你們先去門口，我去把車開來。”
殷牧北始終很是在意地盯著梁意，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她似的。
待女孩和母親走遠后，中年男子過來同女警員說道：“你們也辛苦了。”
女警員剛想回沒關系，梁意忽然開口道：“那個，我有話想說。”
女人獨自坐在座位上，三個站著的人瞬間全看向了她。
梁意：“你女兒是不是目睹了一起暴力案件？不好意思，是我剛剛無心聽到的。”
中年男人詫異地點點頭，后來他反應過來梁意看不見，便開口說：“是。”
梁意：“只是稍作提醒，既然醫生說你女兒沒有事，那就應該沒事的。可你老婆剛剛提到她一見平時最愛吃的西瓜就吐了。冒昧一問，是不是她現在看任何帶紅色的東西都會有不適感呢？”
中年男人忽然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梁意微微一笑，她扶著墻站起身來：“那簡單了，你最好帶她去看一下心理醫生。紅色是血的顏色。要是當天你女兒看到的場面過于血腥，可能她自己都意識不到，她已經對此形成了恐懼。早點干預，總比事后產生問題強。”
女人摸著墻走了幾步：“我先去看醫生了。”
女警員呆在原地：“好專業。”
中年男子和殷牧北更是愣住了。
“嘭！”梁意稍稍撞到了關著的門上。
靠，本來想驚艷一把的呀！不能破功。
她無奈地摸索著門把手。
殷牧北的腦袋里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等等！
那個女人，也是瞎的！
那天是殷牧北抱著梁意坐上救護車。
他記得自己曾撥開女人臉上被血水浸染的頭發。
那張雖然受盡了傷、五官卻還是很美的臉，慢慢在他眼前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