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冷宮慘死
大雪紛飛,冷宮的房檐壓了厚厚一層。
“吱呀——”
太監(jiān)推開門,盯著被做成人彘裝在罐子里的云凰,目露厭棄,捂著鼻子不去聞鋪天蓋地的腐臭味,朝后揮手:“動作都麻利點,皇后娘娘可是吩咐過不能耽誤時辰!”
小太監(jiān)看著人彘,嘟囔一句:“真慘……”
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太監(jiān)打斷,罵道:“不想死就閉嘴!”
云凰被一盆冷水潑醒,看她醒了,身邊的太監(jiān)冷笑出聲:“醒了就好好看著皇后娘娘的冊封儀式!”
耳邊,寒風呼嘯,凜冽如刀。
云凰顫顫的睜開眼。
不遠處,她的繼妹云清鳳冠霞帔,一步一步朝穿著大紅喜服,宛若嫡仙的男人走去,云清羞怯一笑,嬌柔的躺到男人的懷里:“恒哥哥,以后我便是你的皇后了。”
宇文恒握住云清的手,深情款款:“我為帝,你為后。”
“嗚——”
云凰肩膀劇烈抖動,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能不停地嗚咽。
好一個“我為帝,你為后”!
她眸底染了血色,似又想到了當初床畔低語,耳鬢廝磨。
牙關(guān),被云凰咬的咯咯作響。
深夜,冷宮內(nèi)。
剛舉行完冊封儀式的云清出現(xiàn)在這,她看著云凰的慘狀,捂嘴嗤笑,說不出的暢快:“姐姐,你今天也該祝福我,我總算坐上皇后這個寶座,而你,只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云凰怨恨的看向云清,口中嗚咽,說不出話。
“姐姐你怎么不說話?”云清像是才想起來,笑的猖狂,“哎呀,我忘了姐姐舌頭被割說不了話……云家嫡長女居然落到這樣的下場,真是讓人唏噓,姐姐,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太蠢,活該被利用!”
云清穿著華服,挑起云凰的下巴,居心叵測:“云凰,蔣氏全家滿門二百三十四口都被恒哥哥下令抄了,就連你尚在襁褓的外侄兒也沒放過。”
蔣氏,云凰外祖家。
早在三日前她就聽到這個噩耗,這都是她錯付良人的后果。
是她的錯!是她害了外祖家!
云凰那張臉冰冷的近乎麻木,沒有絲毫表情,只有那雙眼,惡狠狠的盯著云清,仿佛要將眼前人拆之入腹!
“不用這樣看著我,恒哥哥愛的人本來就是我,他娶了你,不過是為了利用蔣家。”云清笑的溫婉,聲音卻惡毒無比,“將人帶上來,讓本宮姐姐好好看看!”
等那小人兒被帶上來后,云凰瞳孔猛縮,毫無起伏的臉上,總算沾滿了驚懼。
小人兒才六歲,剛進房就被殘忍的推到在地,他瑟縮著身體往云凰那邊爬,腳跟染著血,明顯被廢,他爬到云凰的身邊,紅著眼眶:“母后,母后,泗兒終于見到母后了!”
此時,云凰卻沒有母子重逢后的驚喜,她恐慌的看向云清。
她想做什么!
“母后,泗兒好想你。”宇文泗看著不成人樣的云凰絲毫沒有害怕,給她呼著露在外面的傷口,眸光眷戀,“母后不疼,泗兒給你呼呼——”
云凰嗚咽著,想讓宇文泗快逃。
他是太子,怎么能來這污穢之地!
云清看著母子情深的一幕,拍手叫好:“真是令我好感動啊,姐姐,當妹妹的就成全你,讓你們母子永遠待在一起。”
這時,太監(jiān)上前宣旨,聲音冰冷無情。
“廢后云氏,廢太子宇文泗,以下犯上,賜鳩酒兩杯。”
怎么會!
泗兒是宇文恒的親生皇子,虎毒尚不食子,他居然下得了這樣的狠手,好狠的心!
是她瞎了眼以為宇文恒是她的良人,這么多年,為他籌謀規(guī)劃,助他登帝位,無怨無悔,一往如初的付出,她得到了什么,外祖家滿門抄斬,她被做成人彘,屬于她的后位被奪,就連她的泗兒即將被賜死。
甚至于今日前,她還心存僥幸,他興許是被蒙騙了——
可笑,她云凰這一生,實在是太可笑了!
云凰的身體如篩子般瘋狂抖動,瘋魔似得從喉嚨里發(fā)出殘缺不齊的聲音:“你們,不得好死!”
云清聽到她發(fā)出聲音,也是一陣驚詫,緊接著大笑:“放心,我會和恒哥哥活的好好地,至于你——來人,動手!”
太監(jiān)朝云凰和宇文泗逼近,直接撬開兩人的下巴,毫不留情的將鳩酒灌進去。
“母后,只要能和母后待在一起,泗兒不怕。”宇文泗緊緊地抱著云凰殘缺不整的身體,嘴角流出黑色的血,忍著穿腸痛意,“泗兒不怕死,泗兒怕失去母后,怕永遠見不到母后。”
云凰目光落到宇文泗身上,痛苦之色蔓延她的整張臉:她的泗兒啊……
云凰死不瞑目,眼中不甘,痛恨彌漫:若有來世,絕不會讓人臟她腳下路!絕對將害她之人,挫骨揚灰!
宇文恒出現(xiàn)在門口,厭棄的掃向那團污穢的人影,疼惜的將云清擁入懷中:“這種事你親自動手,也不怕臟了手?”
云清嬌弱一笑:“恒哥哥,不親自看她咽氣,我心難安。”
兩人漸行漸遠,冷宮重復安寧。
老太監(jiān)看著抱在一起的母子倆,眸中悲憫稍縱即逝,低頭嘆了口氣:“趕緊扔到那口枯井去!記得將井蓋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