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取悅我
我好像在階梯上滾了很久,落在平地上時,腹部已經傳開了撕裂般的疼痛,仿佛有千萬只鋼爪在我的小腹里面,劇烈的拉扯拉扯再拉扯,恨不得將我碎尸萬段,疼的我叫不出來,呼吸也跟著變得困難,不過片刻,我就感覺到自己下面有熱乎乎的液體流了出來。
孩子……
不!我的孩子!
我的雙目所能觸及的世界一點點的被黑暗侵蝕,周邊的聲音漸漸變得轟鳴,一點一點的離我遠去,失去意識之前,我好像聽到了一道陌生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我仿佛進入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境,身體飄飄然的在未知的世界飄了不知多久,黑暗中有個男人在叫著我的名字,一聲又一聲,仿佛對我有著永遠都用不完的耐心。
我隱隱聽見他說:“我不太懂,你在別人眼里為什么會變得如此廉價。”
最后,我被腹部傳來的陣陣絞痛從昏迷之中拽醒。
我躺在一間病房里,里面彌漫著難聞而又刺鼻的84消毒水味,窗外是刺眼的亮光,病房里不見林飛的身影,手上還輸著液體,我不知道這是第幾天,但是一醒來肚子就咕咕作響了。
我拿出手機,想在美團上點份海鮮粥,亮了手機時看到了滿屏的未接電話,其中安小麗的未接電話就占了50多條,連接了數據后更恐怖,微信上全都是她發來的消息,我打開一看,心里開始隱隱作痛。
她給我發來的是一些關于林飛和簡芝的親密照,還有簡芝的朋友圈截圖,截圖里是簡芝跟林飛大秀恩愛的相片,看說說的內容,兩人似乎在外面租了房。
我仿佛墜入冰窟。
我捂著小腹,意識到里面已經空了,眼眶就止不住的發熱。
我呆呆的看著手機,我不知道該怎么跟安小麗說清事情的前因后果,剛關了手機側身蜷縮在床上時,門突然被打開,接著一位陌生的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一身西裝革履,輪廓分明,劍眉星目,一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將人吸進去,是個自帶王者風范的男人。
他手里還提著塑料袋,看向我時薄唇輕挑,用陳述語氣問我,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皺眉,感覺被一眼看穿不太好受。
他自顧坐到我床邊,說,“昨天你出事后那兩人就溜了,流了一攤血也沒有人管你,我看不下去。”
聽他簡化的描述,我自動腦補出了林飛帶著小三落荒而逃的畫面,且越來越生動鮮明,讓我格外揪心,郁悶。
我還沒有完全沉浸進悲傷,肚子忽然咕咕叫了兩聲,我那剛聚集的負面情緒被它一拍而散。
他從塑料袋里拿出粥,慢慢攪拌并放涼,送到我面前,“先吃點東西。”
我沒接受,他就笑,“我又不是那對渣男賤女派來毒害你的,說生活哪來那么多宮廷戲劇。”
我還想拒絕,不爭氣的肚子卻在關鍵時刻搗亂,我敷衍的喝了兩口粥,勺子剛放回紙碗里,他的手忽然附了上來,奪走了勺子。
“不就兩螞蚱嘛?你要是想報仇,可以陪我做些有趣的事情,我保證會讓他們哭的非常有節奏感。”
最后幾個字被咬的特別重,話里話外都透露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強勢。
他眉眼含笑,看著我輕舔了一口勺子,把殘余的米粥舔的一點不剩,我當時就被他撩的懵了兩秒,火苗從臉頰一路燙到耳根。
他反手捏住我的下頜,慢悠悠地把腦袋湊了過來,我不由自主的挪身體,挪到了床沿時,他還在不斷湊近。
我以為他要吻我時,他忽然偏了一下。
他的氣息打在我耳邊,那是我全身最敏感的地方,一陣酥癢立即傳遍了全身,腰部氣力突然失半,差點就從床上栽了下去,那一瞬間,我猛地摟住他的脖頸,身體隨之一重,他就壓在了我身上。
曖昧一層疊一層侵襲而來,整間病房的氣氛都變得詭異起來。
“這不是挺主動的?”
聽到戲謔的語氣,我的腦袋嘭地一聲炸開。
“你只需要取悅我,就能得到無數好處,況且我技術也不賴,你并不虧。”
取悅他?
我的嘴角抽了兩抽,把人推開。
“我也不會去跟野雞搶生意,更沒那個精力。”
聞言,他嗤笑了一聲,仿佛有好幾年沒有聽過這么搞笑的笑話,眉眼彎了一半,眼眸里有我看不透的情緒閃過。
他問我,難道你不覺得,這是你報復那兩人最簡便的方法?
他的聲音帶著無盡的誘惑,就像是一位披金戴銀的王子用萬貫金錢誘惑個小乞丐,但誰也不知誘惑背后是糖果還是毒藥。
我的確很不甘,甚至恨,但就算我的婚姻已經失敗到了外婆家,我也沒必要傾盡全力取悅某人,去換得一筐好處。
我故意帶著有色目光將他從頭打量到尾,咬文嚼字的說,現在這個社會雜亂無章,不潔身自好的話,很容易惹上一些不干不凈的病。
聞言,他放下了粥,從包里拿了一張名片塞進我的手里,嘴角上揚,表情更放肆,琥珀色的眼眸里只有我。
“你可以隨時來找我,這是給你的特權。”
“先生,玩笑可不能開的太大。”
我沉著聲音警告他,他卻根本沒當一回事,好在我還沒有暴走,他就點著煙一搭半搭的離開了,留我一人在病房里咬牙切齒。
簡直莫名其妙!
這人根本就是附近精神病院里出逃的患者吧?!
我根本沒把這人的話放心上,拿著名片掃了一眼,還沒來得及丟,安小麗就氣喘呼呼的沖了進來,見狀,我下意識的把它藏在了被子下面。
就像是被塞了外圍圈的名片一樣,莫名心虛。
她來到我面前,刷地拉開床旁椅一屁股坐下,看了我片刻才咬牙切齒的說話。
她當時那悲憤而又恨鐵不成鋼的神色,讓我此生難忘。
“事情我都知道了,現在說那些有的沒的連屁大點作用都沒有,你安心養身體。”頓了一下,又生硬的安慰我,“林飛的種就算出生了,也遲早會被那小三給弄死。”
安小麗往地上碎了一口唾液,“那對狗男女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我會讓他們玩的很開心。”
我蜷縮在床上垂眉不語,陷入了反省之中。
安小麗雖然是個糙妹子,但看人很準,我跟林飛熱戀的時候,她就說過林飛這樣的人適合談戀愛,但不適合過日子,可我從沒當一回事。
說到底,這樣的結果也有我自作死的成分在里面,可這世上沒有后悔藥賣。
我跟安小麗都在沉默之中度過了幾小時,或許今天注定不會平靜,午后,又有兩位不速之客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