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趙莫為和陳默就在辦公室里篩查著蔣溫瑋那幢樓的所有監控，所幸那幢樓樓層不高，只有六層，住戶不是很多，蔣溫瑋也很少了門，多數時間是叫的外賣，偶爾下樓買點生活用品，常常煙不離手。

俞貴妃在他死前的兩天去過一次，時間大約是半個小時，不過當天晚上蔣溫瑋下樓買了包煙，看狀態是正常的。

接下來的兩天，蔣溫瑋都出去過，有時候買了東西，有時候空手而回，再然后他就被燒死了。

送外賣的外賣員早已做了排查，都是普通的外賣員，就職時間都有一年以上。

從目前來看，并沒有找到俞貴妃的直接犯罪證據。

兩個人正在反復查看著蔣溫瑋出出進進影像的時候，趙莫為接到了主管領導的電話，要他過去一趟。

“沒有立案之前，不能查詢嫌疑人的通訊信息，你是老公安了，不可能不知道，為什么要犯這樣低級的錯誤？”主管領導語氣有些嚴厲。

趙莫為辯解道：“吳局，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合規矩，但是情勢所逼，只能走點捷徑。”

吳局說：“找到線索了嗎？”

趙莫為說：“沒。”

吳局說：“萬幸，要是找到了，反而麻煩。”

趙莫為說：“吳局，你放心，我以后不會再違反規定了。”

吳局說：“你太性急了，我給你提個建議，如果這個案子有罪犯，你試著站在他的角度去看問題，犯案之后，發現并不是天衣無縫，警察已經產生了懷疑，你會如何做？”

趙莫為說：“逃？”

吳局說：“為什么要逃？怎么逃？”

趙莫為說：“我始終堅持罪犯就在這幾個人中間，目前都已經與她們接觸過了，她們有逃跑的理由，至于方式？無非是海陸空，飛機出國，偷渡。”

吳局點了點頭。

趙莫為說：“我請求局里增派人手，對她們三個人分別實施24小時監控。”

吳局說：“暫時還沒有立案，24小時監控可能做不到，人手也不會很多，再借給你一個人，由你們三個人分別進行監控。”

趙莫為無奈地點點頭。

回到辦公室，趙莫為與陳默正在商量著監控的具體方案，辦公室里進來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小姑娘倒不含糊，直接自報家門，“趙警，陳警，你們好，我叫安比珀，是局里新來的實習生，吳局長讓我來報到。”

趙莫為一見是個小姑娘，與陳默互相看了一眼，說：“看來要改改方案了。”

三個人坐在一起研究著方案，安比珀看了他們先前的方案，說：“我有個建議，可以實時調取她們三個人日常出入最多的監控錄像，這樣既彌補了人手的不足，也減輕了我們的工作量。”

趙莫為說：“我現在不想違反任何規定。”

安比珀說：“可以交給我啊，我們不說，誰知道。”

陳默說：“我聽說局里來了個政法大學的高材生，不會就是你吧。”

安比珀點頭默認。

陳默接著說：“不經過局里，你怎么調取？”

安比珀說：“從平臺上調唄！”

趙莫為與陳默異口同聲的說：“我們不懂，也不問。”

三個人商量好后，由趙莫為負責監視俞貴妃，陳默負責監視舒雨獲，安比珀負責監視晏風姿。

當天下午五點開碰頭會，趙莫為先說：“俞貴妃目前開了一家童裝店，早上9點開店，現在還在店里。

陳默說：“舒雨獲9點到了公司，到現在都沒出來。”

安比珀說：“晏風姿很喜歡看視頻，IP地址顯示是在雇主家，跟她其中一個妹妹通了視頻電話，其余就是一些微信聊天，沒什么特別的。”

見趙莫為跟陳默都望著她，安比珀說：“我在她手機里安了一個小軟件。”

趙莫為和陳默決定按安比珀的方式守株待免，前提是保密。

第二天，收獲比前一天多。

俞貴妃喜歡跟認識人的聊天，說的大多是蔣溫瑋的死，她幾乎每次沒忘了提及舒雅，以及肯定人就是她燒死的。

舒雨獲則比較安靜，因為安比珀的軟件根本裝不上去，舒雨獲從不瀏覽陌生的網頁，對跳出來的紅包鏈接也不感興趣，手機里的軟件幾乎將所有訪問功能都關閉了。

晏風姿還是一如從前。

趙莫為對安比珀說：“能不能想辦法攻克舒雨獲，手機不行，就電腦，家和辦公室的都行。”

安比珀說給她一天時間。

第二天仍然沒有收獲。

這時，楊戩給趙莫為打了一個電話，“我弟弟前幾天來了沙市，他正在跟舒雨獲的公司談合作，連著出了幾個夜場火警，搞得我差點忘了。”

趙莫為掛了電話，大聲說道：“同志們，好消息，上帝給我們開了一扇窗。”

快下班時，趙莫為風風火火地跑到吳局的辦公室，說道：“吳局，我們有理由懷疑舒雨獲想跑，請局里盡快立案，阻止她逃跑。”

吳局放下手里的包，重新坐了下來，示意趙莫為慢慢說。

趙莫為說：“舒雨獲正在跟一家風投公司談融資，本來她態度很堅決，只接受單純的投資，不能涉及公司股權和財務，前幾天突然就同意了，不但同意，還透露了想出讓公司的意圖。”

吳局說：“在這個節骨眼上，倒是挺可疑的。”

趙莫為說：“吳局，就算不能拘傳她，至少要讓她限制離境啊。”

吳局說：“你先別急，這一兩天她應該還不會行動，明天上午我跟局領導商量之后，給你答復。”

第三天，上午十點，吳局通知趙莫為，經局領導研究決定，暫時不能簽發限制令。要他們繼續補充偵查，拿到更確鑿的證據才行。

趙莫為坐在那里，默不作聲地抽了半包煙，安比珀只能坐在窗前，希望這里的空氣能清新一些。

下午的時候，安比珀說：“終于搞定了，你們看。”

兩個人迅速跑過去看，安比珀的電腦里顯示的是舒雨獲公司內部的監控影像。

其中有一個畫面里舒雨獲正坐在辦公桌前，寫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