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的峽谷成績并不理想。
五連跪,讓他本就不高的段位再次朝下掉了一個小段,達到了華貴白金4,成為了一名傳說中的守門員。
關閉游戲,點開那一頁鮮紅的戰績,顧北不由地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盡力局局長,不過如此了。
顧北合起電腦,準備躺下休息會兒,過一會兒再起床準備午餐。
這時,門外一輛鳴著長笛的小車,緩緩駛過。
顧北聽到聲音,有些好奇地向外看了一眼:“執法車?”
“還挺高檔的!難道有什么大人物來了?”
看著那輛造型獨特的小車,從店外駛過,顧北不由地感嘆了一句,只是當他看到那輛小車靠在他的民宿門前緩緩停下時,臉色卻在剎那間變得煞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自己的旅館里進了兩個黑戶的時間來檢查店面。
這不是要命么!?
想到那高額的罰金以及長達十幾天的小黑屋,顧北不由地渾身打了個哆嗦。
小車完全停了下來,車窗緩緩降下,一只年輕、修長、筋節分明的手自其中伸出,在降下的車窗上輕彈了兩下。
旋即,前排的司機立刻下車,腰挺得筆直,一身黑衣上釘著鍍金紐扣。
他恭恭敬敬地拉開了后座的門,有一名筆挺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男子從車里鉆了出來,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店面,他挺拔的身形在風里有如一桿插入地面的長槍。
然后捋起條紋襯衣的袖口,看了一眼那塊精致的腕表,指針恰好定格在了十一點的位置。
這個時間,對于早飯來說太晚,對于午飯來說又有些早,正是商談事情的合適時間。
伸手拿過司機遞來的公文包,年輕人換上了一副自然的笑容,推門走進了民宿里,看著坐在收銀臺前的顧北,笑著開口:“您好,我是江北市外交所的唐森。”
“唐森先生,您好,請問有什么事嗎?”
顧北心頭一緊,心想難道自己這旅館里面窩藏著的兩位是國際逃犯不成,竟然還驚動了外交所的大神。
只是下一秒,年輕人的話語卻讓他整個人的眉頭舒展了開來:“未發通告便私自上門,多有冒犯,只是我想要與您確定一下,根據昨晚您所提交的信息,不列顛尼亞的那位‘夏爾’伯爵,可是入住了這間酒店?”
“應該是的吧。”
意識到了自己逃過一劫,顧北悄悄地松了口氣:“登記的時候看到她身份卡上的‘eral’字樣,都把我嚇了一跳呢!”
“好的,明白了。”
唐森臉上的笑容讓顧北有一種如沐春風之感:“那么可以告訴我,那位下榻于哪個房間么?”
“額,這個...”
顧北微微猶豫了一下,雖然說自己向來不是一個稱職的老板,但是顧客的隱私還是應該得到保護的。
“這是我的證件”
“我正是為解決此事而來。”
顧北看了眼桌上的證件,微微點頭,示意年輕人跟自己來。
年輕的外交官跟著顧北,穿過光線昏暗的通道,走到了民宿的三樓。
他低頭看了眼表,淡藍色的瞳孔微微一縮。
雖然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非常安靜祥和,但他表中的儀器卻不會撒謊。
因為它是“不死軍”中特有的制式手表,只有少尉以上軍銜的強者,才能獲得。
這種制式手表除了看時間以外,便只有一個功能——偵測異常的靈能反應。
而現在,表盤上的指針卻瘋狂地旋轉著,就像是陷入了一個磁場無比混亂的地方之中。
這代表著這間民宿中的威茲曼系數已經嚴重地偏離了正常值。
換句話來說,這間民宿之中,恐怕有著一些無比可怖的存在。
若非手表的預警,年輕的外交官知道,自己恐怕將完全不清楚,這種地方會存在著異常靈能。
“就是這個房間了。”
顧北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唐森的沉思,這名外交官第一次正視起面前的這個無精打采的店老板,朝著他伸出了手:“謝謝您對我工作的支持。”
“不客氣。”
雖然有些詫異這個外交官的行為,不過顧北倒是非常大方地伸出雙手握了握,給了十足的尊重。
......
片刻后,“雨后”房間的露臺上。
夏爾瞇著眼睛,上下打量著面前表情凝重的黑發青年,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有什么事情,直說吧。”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又打了個哈切,夏爾立刻癱坐在了露臺上那張木質的秋千上。
她現在的起床氣很重。
整整一天,她才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就又被這個家伙給弄醒了。
“首先我有一個小問題。”
唐森從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個筆記本,又從西裝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支鋼筆,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很簡單啊。”
夏爾坐在秋千上,踢著小腿,慢悠悠地晃動著:“自己飛過來的咯。”
唐森微微皺起了眉頭。
“可以這樣說吧。”
唐森點點頭,在筆記本上寫了一筆,旋即又道:“那么,您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
身位一名外交官,唐森自然是知道世界上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
表面上來看,獲爵位的人員名單,都是由由首相向君主推薦的。
而真正決定爵位的東西,還是實力。
比如說不列顛尼亞中,爵位最低一等的男爵,獲得爵位的人,其實都是一些超凡者。
而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少女,雖然看不出她實力的深淺,但是唐森可以肯定,在她的家族之中,絕對是有著一名實力絕強的超凡者
這樣的存在,必須要謹慎對待才行。
“嘖,這個嘛?”
夏爾思考了一下,顯得有些為難。
她并沒有準備這方面的理由
只是自己昨天晚上剛剛答應了安娜,
作為一名高貴的血族,她自然是不會爽約的,但是如果被遣送回國以后,自己似乎就失去了一樣香甜可口的食物啊......
思考了許久,夏爾這才給出了一個答案:“上學。”
“上學?”
曾被稱贊“每逢大事必有靜氣”的年輕官員在聽到了這個回答以后,不由地啞然失笑:“伯爵大人,據我所知,在不列顛尼亞王國里,頂尖的貴族學校可是有著很多的,就算您看不上眼那些,那么也不應該選擇這樣偏僻的江北市吧?”
“上學只是一方面的事情。”
夏爾重新蕩起了秋千:“另一方面是,江北是一個臨海的城市,我的家族準備在這里投資,我只是先過來,考察一下這里的市場而已。”
得到了這個回答,唐森這才微微點頭,揮筆在筆記本上連著寫了許多字:“明白了。”
若是以一個外交官的立場來看,這位伯爵大人給的理由,未免有些太過兒戲了。
但是作為一個外交官之前,唐森首先是一個江北市民。
傻子才會去拒絕一個讓自己的家鄉飛黃騰達起來的機會!
開玩笑,夏爾是誰?
agnes家族唯一的繼承者!那可是一個掌控者好幾個國家經濟命脈的龐大家族!
只要手指縫稍微漏下那么一點,江北發展成一個新的國際都市,那也不是不可能。
“那么,您準備入讀哪個學校,哪個年級呢?”
合上了手中的本子,唐森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和善的笑容。
“學校嘛,這個倒是還沒有想好;至于年級的話,就高中好了。”
夏爾撇了撇嘴:“高二吧?學習任務是不是不太重?”
“也,算是吧......”
唐森點了點頭,只是這一次,他的回答顯得很是沒有底氣。
因為他實在是不能確定,對于這樣一名應該在貴族學校中念書的大小姐來說,高中生活,會不會非常地煎熬......
反正作為一名本土生長的外交官,高中那個地方,給他留下的回憶,只有那如同海洋一般浩瀚的作業,以及無數次大大小小的測試......
“還有事么?”
夏爾轉過頭來,盯了唐森一眼,話語中明顯地有著一絲的不耐煩。
“多有叨擾,告辭。”
唐森非常識相地從房間里沖了出去,臨走時都沒忘記把門給帶上。
夏爾這才晃悠悠地從秋千上跳了下來,看著外面那輪明亮的太陽,低聲罵道:“該死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