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簡單介紹了江諾后,就對江諾的座位有點犯難。
他們班剛好47個人,除去余言的同桌是空著的——
余言早先就向他申請不要同桌,再沒有多余的座位。
但要把江諾安排在余言身邊,老班還是不太放心,余言的騷操作太多了。
“你先坐一組四號,等下節課老師再給你調。”老班無奈道。
一組靠窗,江諾的視線掃過去,臉色一僵。
某個傻逼正笑得一臉燦爛,還無聲沖她做了個口型:“紅領巾。”
江諾面無表情地掃他一眼,心想,現在換班還來得及嗎。
余言舉手,自認為很善解人意和藹可親:“老師,我非常愿意和樂于助人的紅……江諾同學做同桌!”
老班狐疑道:“怎么,你倆還認識?”
江諾:“不認識。”
余言:“特別熟。”
兩人同時說道。
眾人的眼神八卦的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余言平時很少和女生接觸,突然說和新同學特別熟,肯定是有情況啊!
“那江諾先坐那,如果想換同桌,老師再給你安排。”
“謝謝老師。”
江諾板著小臉,走向過道,余言非常體貼的站了起來,給她騰空兒。
她的位置靠窗,剛一坐下,余言彎唇道:“紅領巾,真巧啊。”
“孽緣。”江諾嘴角一抽,當時就想惡心一下余言,沒想到現在成了自己的黑歷史。
這節早自習是英語,老班交代幾句之后就回了辦公室。
眾人對江諾好奇歸好奇,但好歹是重點高中的學生,只稍稍討論了一下,就專注學習了。
來的時候,老班就已經給她準備了書本和教輔,江諾百無聊賴的翻著數學課本,看著上面的幾何圖和函數,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哀哀的嘆氣,江諾感慨,自己到底為什么要選理科?
幾乎是發呆過的早自習,余言倒也規矩,沒來招惹她。
不過看余言寫題連草稿本都沒用,江諾看了他幾秒,難得起了點親近之心,都是一個階層的人吶!
“叮鈴鈴——”
早自習一下課,才過幾秒鐘,整個教室空了大半,只余下三三兩兩個人。
余言脫了外套就罩在頭上,準備補覺。
江諾見此,長吁短嘆:“哎——”
音調之曲折,聲音時高時低。
余言嘴角一抽。
頂著凌亂的頭發,余言無奈:“小朋友這么記仇吶。”
眼前猝不及防是一張放大的俊臉,眸光似無奈似寵溺,江諾暗自嘀咕,長得好看了不起啊。
還有幾名同學也在趴著睡覺,江諾壓低了聲音,“你要再叫我小朋友,這事就不能翻篇了!”
余言實在是困極,敷衍的應了幾聲,又趴了下去。
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江諾摳著桌面,忍住掀了某人衣服的沖動。
物理老師走進教室時,環視一圈發現新面孔,說:“來新同學了啊!”
“對——”
“我們這節課就講解一下月考考的卷子吧,總的來說,這題目出的不難,只是相對比較靈活……”
眾人心里叫苦不迭,他們想知道物理老師不難的標準到底是什么!
江諾才來,只能跟余言共用一張卷子,余言的卷子居然干凈整潔到只有水性筆寫好的答案。
她憐憫的看他一眼,可憐孩子,竟然這么多道題不會寫。
余言被她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
耳邊是物理老師的受力和運動分析:“物塊A減速到一定速度……”
江諾手托著下巴,眼睛不由自主的瞇了起來,眸光漸漸迷離。
余言忍笑看著江諾頭一點一點的,壞心眼沒提醒她,他是各科老師的關愛戶,各科老師時不時就會掃向這邊。
果然,物理老師在講到一道難題時,準備點余言說說他的思路,卻看見江諾已經在會周公。
他眉頭一皺,推了下鼻梁上的無框眼鏡,說:“為了表示對新同學的歡迎,請新同學來說一下自己的思路吧。”
余言戳了她一下。
江諾一個激靈,腦子瞬間清醒,一臉茫然的站起來。
然后苦逼的望著程言手指點的那道題。
復雜的電路圖,江諾只隱約記得什么增反減同。
眼見半天小朋友一個字都蹦不出來,余言嘆了口氣,低聲把思路說了。
偏偏江諾就當做沒聽到一般,直視著物理老師的眼睛,誠懇道:“老師,我不會。”
“上課要好好聽,這題出的很好……”物理老師也沒有特意為難她的意思,讓人坐下后,自顧自講了起來。
余言納悶:“我不是告訴你了?”
江諾悶悶地趴在桌子上,說:“不會就是不會,又沒啥丟人的。”
突然想起什么,她又補充說:“而且,你的答案我信不過。”
余言無語。
不出意外,這次月考應該還是他第一。
他也沒解釋,只等月考成績出來再欣賞江諾的表情,應該,會很有趣。
安分的聽了十來分鐘,江諾摳著手指,小聲問:“下節課是什么?”
余言正拿筆在試卷上勾畫,想了想,說:“語文。”
江諾頓時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理科性的,否則她真的是會撐不住睡死過去。
令余言意外的是,江諾的語文似乎很好。
老師點她賞析詩歌,竟然能完整答出整首詩想表達的情感,甚至連作者朝代背景,都略知一二。
語文老師很滿意,對江諾的好感蹭蹭蹭的往上漲。
江諾剛回答完,就感覺有不太舒服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
下意識尋著源頭,卻無所獲,難道是自己感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