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委一思索,認為他說的有道理,于是放他離開了。
余言走進教室看見的就是背上了書包準備溜走的江諾,他眉梢一揚:“小朋友要逃晚自習?”
被一猜一個準的江諾咳了一聲,冷漠的道:“誰說的,吃飯而已。”
一中不是封閉管理,晚餐時間走讀生也是可以出校的。
余言本來只是隨口一問,但江諾的表情顯然說明江諾真的打算逃晚自習。
他皺眉道:“最近幾天我送你回家。”
江諾警惕的看他:“我喜歡女孩子。”
“......”余言一時語噎,腦袋瓜里想什么呢。
他也不可能喜歡小朋友。
只不過是因為金毛很有可能在校外堵著他,余言擔心他們會拿江諾撒氣而已。
畢竟江諾還是幫了他。
“放心,我也不會對小孩子下手。”余言說:“為了你的人身安全著想,江諾同學給個機會來保護你?”
江諾總算反應過來他是什么意思,不在意的揮揮手:“不用了,再見。”
就算打不過,她也能跑啊。
聞言,余言沒有再勸。
左右小朋友總要吃點虧才能明白教訓。
出校需要學生卡,但今天是周六,負責人不上班,江諾也沒有機會去辦卡。
江諾憑著一張嘴輸送彩虹屁,成功地讓保安大叔放她出去。
天氣漸漸轉(zhuǎn)涼,天邊余暉鋪灑下來,像極了火紅絲綢。
在江諾原先的學校不遠處有一個廢棄的倉庫,推開大門,沉重刺耳的吱嘎聲響起,震落了一地灰塵。
倉庫里是胡亂擺放著一些廢舊機器,角落里,縮成一團的少年像被驚動的困獸,眼神兇狠又帶著點害怕看向大門的方向。
“延延。”
熟悉的聲音令少年渾身的尖刺瞬間松軟了下來。
他嘴角還掛著淤青,因為保持一個動作太久,腳麻到站起來時險些摔倒。
林延抿著嘴唇:“姐姐對不起。”
江諾揍人其實是因為林延,林延是初中部的學生,性格沉默,不愛說話,學習成績也不好,因此在學校里并不受待見。
而四中存在著一些小團體,他們以欺凌為樂。
江諾偶然看見了林延被欺負,就順手幫了他,雖然他們有所收斂,但仍會背著江諾把林延拽進廁所。
后來江諾實在沒忍住,就把人揍了一頓。
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有什么好道歉的。”江諾不在意的道:“那耗子就是欠揍。”
耗子是高宇昊,也是江諾打的那人的外號。
江諾眉心一皺,只不過她擔心她去了一中,那幫人就更加肆無忌憚的欺負林延。
光線有些黑暗,林延的心也跟著一沉。
她是覺得他麻煩嗎?
林延眼睫微垂,心中對自己的埋怨不斷往外冒出來。
如果他能不這么沒用就好了。
江諾否決了好幾個想法,最終道:“延延,一中離四中不算遠,以后我送你回家。”
林延年齡小,父母離異,跟著父親生活,但是林父從來不在乎林延,給他一定的生活費就幾乎不會回家。
因此林延就成了這個廢棄的倉庫的常客。
雖然江諾也沒比林延大上多少,但江諾一想到林延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承受著這些,心里就不踏實。
林延猛地一顫。
他還以為,江諾也要扔掉他了。
林延眼眶微紅,低聲說:“姐姐,你以后別管我了。”
在學校里耗子不停給江諾使絆子是他害的,江諾轉(zhuǎn)學是他害的,他不能這么自私。
他唇角向上牽起,露出一抹笑容:“姐姐,我們沒有晚自習,而且,高中了,姐姐要好好學習。”
恰好此時,江諾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江諾一看是陌生來電人顯示,想也不想直接掛了。
但那人仍不放棄,連著打了好幾個電話,江諾狐疑著接了:“喂?”
林延安靜地待在一旁看著她。
“是江諾同學么?我是徐老師。”
手機里傳來熟悉的聲音,在幾個小時之前,江諾還和聲音的主人見過面。
江諾腦子一懵,完全忘記自己是翹掉了晚自習:“......啊徐老師好,有什么事嗎?”
徐老師?
林延心不禁提了起來。
姐姐是逃課出來的?
徐老師溫和的不像話,甚至替江諾逃課找好了借口:“江諾同學是出校有事么?天色太晚,江諾同學盡早回來上晚自習。”
“對了,余言同學積極要求過去接你,江諾同學現(xiàn)在是在哪?”
江諾......江諾大腦沒反應過來,直接將自己的位置說了出來:“四中附近。”
“看來江諾同學對原來的學校感情深厚,這是好事。那這樣,我現(xiàn)在讓余言過來......”
江諾一聽見余言的名字,頓時頭大:“老師我現(xiàn)在回去,不用麻煩余言了。”
徐老師又交代了幾句,就收了線。
林延聽了全過程,松了口氣,但對余言這個陌生的名字感到警覺:“姐姐,我送你回去。”
“好。”
另一方,辦公室里,徐老師抬頭看向余言,說:“今天的余言同學非常具有同學愛,老師很欣慰。”
平常可沒見余言這么積極。
余言聽出徐老師的打趣,理所當然的道:“尊老愛幼,人人有責。”
或者說是父愛的驅(qū)使。
徐老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抽出一張白紙,把江諾的聯(lián)系方式寫了上去:“快去快回。”
“遵命。”
余言笑了聲,接過紙條轉(zhuǎn)身出了辦公室。
背過身的一瞬間,余言臉上的笑意消失殆盡。
有人給他發(fā)消息,金毛他們一直在一中附近徘徊,據(jù)說是在蹲一名女生。
結合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他們在蹲誰顯而易見。
嘖。
今晚又少寫一頁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