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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聲澀入骨

3.書里的故事(3)

早晨六點。

“鈴鈴鈴…”鬧鐘只響了一聲,一只手從被子里伸出來,房間里恢復了寂靜。

一分鐘后。

“霍榆,起床…”一個身著米老鼠睡衣的姑娘揉著眼睛,嘴里嘟囔著,顯然還沒有完全清醒,不過她正在站在另一個人的床邊叫她起床。

床上的人眉頭微縐,用手把被子一拉,被子蓋過了頭頂,只有些發(fā)絲散落在枕頭上。

“起床啦,等一下叔叔要來敲門了。”

床上的人沒反應。

“咚咚咚”“依依,小榆。起床,等下要去跑步。”

兩秒后,霍依默默向后退了一小步。

被子猛地被掀開,床上的人披頭散發(fā),雙手支著床邊,眼睛忽然睜得好大,趕忙穿鞋向浴室跑去。

“慢點兒!地滑。”

“好煩呀你,一大早就在我耳邊吵,周末讓我多睡一會兒行嗎?”霍榆在浴室一邊擠牙膏一邊向外喊,聲音盡量壓低,怕聲音太大會被爸爸聽到。

門外的霍依也清醒了,聽到霍榆說話臉瞬間垮了,拖著拖鞋氣勢洶洶向浴室走去。

“好不容易發(fā)發(fā)善心叫你起床,你還和我發(fā)脾氣,白做了呂洞賓。”

“你…嗯嗯嗯…”霍榆嘴里含著泡沫,說話也說不清楚。

泡沫有一點從喉嚨順了下去,趕緊把泡沫一口吐到了洗手池,又灌了幾口水漱口。

“咳咳咳…”

看到霍榆這么難受,她也不氣了,臉上露出笑容。

兩人穿戴整齊后,一前一后出了門。

****

客廳里,霍爸手里捧著報紙,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在鼻骨上掛著,看著很是溫文爾雅。

見兩人出來,食指和拇指將報紙從中間對折,又從兩邊一折。

霍榆一直不懂爸爸為什么喜歡這么折報紙,不過她也從來不多想,因為爸爸做的都是對的,盡管他有時很嚴厲,但她知道,那是為了她好,所以她也從來不多埋怨。

霍爸伸手取下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在燈光照耀下反光,向四周散光,有一絲刺向霍榆,她只覺得十分刺眼。

“爸爸,我們能不能先吃早點再去跑步呀,我今天早上好餓!”好像是為了配合言語的真實性,霍榆的肚子咕嚕嚕的叫了。

霍爸在門口穿鞋,聽到女兒這么說,頭也不抬,只是道,“你媽媽還沒有起床,想提前吃早餐就得自己做。”

“不過我等一下要去跑步,你也必須去,考慮一下要不要吃,還是等回來以后再吃?”霍爸穿好了鞋,靜靜站在門口等。

霍榆一下子感到非常委屈,餓了早點也不讓吃。

自己做?自己做是可以,不過自己做的能吃嗎?就算是可以吃,時間也不給,做什么?

霍榆不再言語,默默的在門口換好鞋,拉開門站在門口。

霍依瞅了一眼她,心里很是同情她,但也不敢提出別的意見,顯然叔叔現(xiàn)在莫名其妙在生氣,不管說什么都是錯的,她可不敢觸這個眉頭。

**

一路上三人相對無言,霍爸跑在前面,她們兩人跑在后面,一直到跑步結(jié)束。

霍依也不敢再像往常一樣跑完步鬧著說自己好累,以后都不要再跑了。

沉默的上樓,空氣里彌漫著一種讓人感到壓抑的氣氛,好像一點點的匯聚在頭頂。這種氣氛在三人到門口時發(fā)展到頂峰,沒有人吱聲。

門突然開了。

“站在門口干什么呀,回來了也不敲門,都沒拿鑰匙??”

“來來來,趕緊收拾一下吃早飯,今天早上是你們最愛吃的胡辣湯和包子,肉包哦!”

霍媽說著把手里的垃圾扔在門口的角落,拉著霍依進門,霍榆和霍爸隨后也進來,霍媽顯然也感受到了三人之間氣氛不對,一路上拉著霍依說個不停,時不時還插個話讓霍爸也應著。

一個小男孩在客廳里跑,到處亂竄,霍媽看了頭疼,扶了扶額。

“小澤。”

“哎!”地上的小男孩一邊應著,一邊繼續(xù)跑,也不理她。

“洗漱一下吃早飯,別玩了!”

紙飛機飛著,從沙發(fā)上飛到茶幾,再向前飛,飛到霍爸腳下。

小澤才看到霍爸回來了,黑溜溜的眼珠子睜得老大,趕忙從沙發(fā)上跳下來,去浴室洗漱,乖巧的不像話。

一家人坐在餐桌前,有霍媽在活躍氣氛,時不時讓其他人說兩句,倒也不算太清冷。

小澤乖乖地吃完了面前餐盤里所有的東西,眼珠子悄悄的向上抬,見霍爸沒有反應,一手扶著椅子準備離開。

“等一下去把你的功課做完,一天到晚就知道亂竄,不像話!”

小澤聞聲一頓,快要踩在地上的腳沒有踩實,人向前一傾,慣性向后扯,好不容易穩(wěn)住。

聽到霍爸的話,整個人就像蔫了的茄子,邁著沉痛的步伐一步一步向書房走去。

****

飲品店。

時不時有進出的顧客來喝飲料,一條條掛簾式的門簾被揭起放下,這兒環(huán)境很不錯!

靠馬路的一邊是一片極大的落地窗,窗邊的沿臺上擺著一排不同種類的花,顏色各異,吸引著路邊的年輕人進來逛逛。

店里的裝飾很合霍榆的心意,她喜歡在古木色的環(huán)境里坐著休息,那會讓她感到極為舒適,完全不會有在家里的壓抑感覺。

“兩杯檸檬水,一杯加冰一杯不加,謝謝!”霍依剛剛走進店里就先去點單。

店里放著節(jié)奏輕緩的音樂,閉上眼就好像感覺不到外面的時間在流淌,一切都靜止了。

“一來我們這兒就閉眼睡覺,要不要給你準備個枕頭好好休息休息啊!小姑娘!”柜臺的老板一邊擦著杯子一邊揶揄霍榆,在光線下細細的瞅杯面還有沒有污漬。

轉(zhuǎn)了杯面一圈,沒發(fā)現(xiàn)還有臟的玻璃,熟練地將杯子放在置物架上。

“不用給她,她就是想睡覺,睡一會等喝的來了她就醒了!”霍依看向柜臺,沒發(fā)現(xiàn)什么有趣的,目光從老板身上略過望向他后面墻面的置物架。

“老板,你這兒的杯子可真好看!”霍依眼睛一轉(zhuǎn),打起杯子的主意。

“是吧。”老板眼睛一亮。

“小丫頭可真有眼光,這杯子是我從好多地方淘的,老費勁了!”

“我也好喜歡這杯子,尤其是這個。”霍依說著向柜臺走去,手指指向自己看中的杯子。

“你看這杯面晶瑩剔透的,這一片…里邊看…嘖嘖,老板好眼光!”霍依說著還老成持重將一只手背到身后,儼然一副行家的樣子。

每次霍依一做樣子她就知道肯定不懷好意,這次一定是看上老板的杯子了,她眼睛也不睜,聽著霍依惺惺作態(tài)。

不過她也肯定霍依一定會得到自己想要的,她一貫如此,只要是她想要的沒什么是得不到的。

“丫頭,喜歡這杯子嗎?”老板終于還是說出了這話,霍榆默默的嘆了口氣!

霍依眼睛一亮,又趕忙垂下眼眸,面上不露分毫,一臉單純。

“我可喜歡了!叔叔,東郊那邊可是一個好地方,下次我也要去看看,您可得好好給我指一下地方,全部都告訴我,我也要去淘,要淘的和叔叔您這里一樣多……”

霍依說著還用胳膊筆畫置物架。

老板臉上笑開了花,好像特別高興有人和他一樣喜歡杯子。

“小丫頭,杯子這東西,要真喜歡它,不能急,得慢慢來找,有時候很久才能找到一個喜歡的,雖然不好找,但只要找到一個,就抵得上一次性隨意買好多個。”

說著老板取下柜中一個杯子,小心的吹開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寧缺毋濫啊!”

“我淘杯子一是因為喜歡,二也是因為享受找杯子的過程,要是沒了這過程,樂趣也就少了一大半啊!”

爾易不果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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