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成了他們這段時間最大的飯后談資,她們說她太脆弱了,不就是被人排擠了嗎?自己也被同事排擠啊?還不是好好的活著呢!說她就是她媽媽只有一個孩子,太慣著了……
還有人反駁說她是因為抑郁癥。大人說,“她抑郁,我們還抑郁呢!”“每天工作那么忙,公司里忙,到家里還要忙著處理她們的事,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也沒見那么尋死覓活的呀!”
……
事情發酵的很快,沒多久網上就議論紛紛,成了更多人的口中談資和交流的工具。
“都怪她媽,她媽怎么這么狠心啊,都不知道要關心關心孩子嗎?”
“她太脆弱了……”
“我不知道為什么要跳樓,這么點小事也跳,那我家窗臺都要被我磨平了。”
“怎么個磨平法?”低下有人不太理解,認真的開口問道。
“跳樓跳平的唄!”下面跟著一連串的哈哈哈。
“活著給人帶來負能量,死了還好一點,整天在老師跟前嘰嘰歪歪,煩死了。終于清凈了。”是她的同班同學,心里少了個麻煩,終于不用再看見她了……
“她死的時候是不是血流了好大一片地,怎么收拾的啊?只是單純好奇……”
點贊的人數上萬,當天熱搜第一是她,標題是女生受不了母親和同學排擠重壓跳樓。
熱度久久不下,女孩和母親成了網友的議論對象,家長們議論紛紛。
女孩學校的老師和同學也成了當地媒體的采訪對象,一段段采訪的小視頻被上傳到網上,網友對她褒貶不一,有人說她活該,給人制造麻煩。
有人說她是因為太討厭了,沒人喜歡她受不了了,換她她也跳。
幾天后,熱度非但沒有下去,天天占據熱搜第一高居不下。
下面有人跟上說,她真的很盡職盡責,老師布置的任務她一定認真完成,她沒有見過比她更合格的班干部。她常常因為忙沒時間顧及自己的學業。
一段采訪她班主任的短視頻被上傳的網上,視頻里老師說,
“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很認真,我很喜歡這個孩子,就是她平時做事的時候不知道變通,和同學說話直來直往的,得罪了人也不知道,大概是因為這個同學才排擠她的吧!
我很看重她,希望她能夠變成一個很優秀的班干部,好好學習將來能有一個很好的未來,但她的成績也總是上不去,沒想過會是因為這個原因,如果早一點知道,我一定會好好幫她處理好這個問題!”
視頻的最后,老師低下頭,聲音哽咽,眼眶紅紅的。即使打了馬賽克也能看的出來。
當天的熱搜變成了“抑郁癥”,有關“家長高壓”“校園冷暴力”的詞全部被替換,女孩的新聞被人刻意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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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添在醫院里一整天興致都不高,整個人蔫蔫地,趙付實在是好奇時添這么一個性子,什么事能夠讓他垂頭喪氣的,他沒忍住于是問他。
時添沉默許久,就在他以為他不會說了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
“蘇西死了,她是我在孤兒院的朋友,之前經常去孤兒院,我是在那兒認識她的……”
趙付知道,時添小時候在孤兒院呆過一段時間,他爸媽對于他的歸屬權產生了意見,沒人愿意要他就把他扔到那兒,最后他奶奶知道了看他可憐不忍心就把他帶回了家。
沒人給生活費,他們祖孫兩人生活都成了問題,要不是榆姐幫忙,哪里會有現在的時添?
“昨天她跳樓了,我是今天才剛剛知道的,院長奶奶說小西兩個月前以她媽媽的名義在這里領養了一個小男孩,是這里學習最好的一個……”時添頓了頓,只是靜靜地望著窗外。
“她給我留了一封信,讓院長轉交給我。”“信上說,孩子要在四個月以后帶給她媽媽,說四個月以后她媽媽失去她的痛苦會減少好多,小男孩那時候去會是一個很好的時間。”
“她說,她也有一點小私心,一來她不希望媽媽那么快忘了自己,二來希望她媽媽可以好好反思一下,對男孩好一點……”時添說不下去了,嗓子有些哽咽。
信上還說,謝謝他這么長時間的陪伴,真好有他這么一個朋友,可以讓她感受到一絲的溫暖!
趙付聽到這里也沉默了,窗外烏云飄過,遮住了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黑壓壓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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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大清早有人在門外敲門,一聲接著一聲擾人清夢,幸好門鈴前兩天壞了,到現在還沒來得及修,許清辭迷迷糊糊聽見敲門聲翻了個身接著睡。
“鈴……”許清辭摸到床頭的手機,循著記憶按了接聽鍵。
“開門。”
霍榆?許清辭聽到聲音猛地睜眼,來電顯示是時添,這是一起來了?
他揉揉眼睛下床,在浴室略微收拾了一下去開門,才發現這么長時間對面的電話一直沒有掛。
門外站著兩個人跟門神似的立著,時添雙眼緊閉全身靠在墻上,霍榆在另一側站著,背抵在墻上眼睛也不眨,就直勾勾的盯著對面的墻角。
他打開門之后時添還在睡,霍榆收回視線但也不看他一眼,徑直向沙發走去,許清辭就在門口看著她躺到沙發上,面朝里側睡下了。
他眉頭微微皺起,去里間取了毛毯輕輕蓋在她身上,她眼睛緊閉著昭示著主人睡得并不安穩。
許清辭轉身走到門口,這么大動靜時添也沒什么反應,反倒睡得正香甜,還有微微的鼾聲,許清辭無奈的嘆氣,沒怎么用力踢他一腳。
“喂!”
“啊?!怎么了榆姐?”時添立馬站正,一臉真誠的看向霍榆剛剛站的地方,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人。
“我cao,許清辭有病吧你!”站在他面前只有一個人,剛剛是誰干的顯而易見。
“進來,關門。”許清辭也不理他,轉身坐到霍榆旁邊的沙發上。
時添跟在他身后一腳踹上門,余光卻突然瞥到榆姐睡在沙發上,我去來不及了!他伸出腳夾在即將關上的門之間。
“嘶~”腳上的劇烈疼痛直沖天靈蓋,剛開始只是腳,幾秒后漫到整條腿都又麻又疼。
門被輕輕地關上了,時添一瘸一拐坐到許清辭對面的沙發上,那只腳上的疼痛不減半分,他現在動也不敢動。
“蠢。”許清辭嘲笑。
“你他媽才蠢,嘶~”他緩緩把腳搭上沙發,才稍微舒服一點。
……
“說說吧。”
“榆姐大清早跑到我家睡覺,奶奶給她找各種吃的,可能是太熱情了,鬧得她一直沒法睡,就來你家了!”
“那你來干什么,也來睡覺?”許清辭挑眉,不著痕跡的看向躺在沙發上的人,隨即收回視線。
“還不是怕你對榆姐圖謀不軌!”時添狀不經意地說,看不出是真心的還是只是調侃的言語。
“……”明明也沒什么,知道他只是隨口一說,許清辭的心里卻莫名的咯噔一下,道不清是什么原因。
時針指上九,屋子里靜悄悄的。
一道競賽題還差兩步就可以寫完關鍵步驟,對面傳來肚子咕嚕咕嚕聲,許清辭沒有抬頭理會,手底下依舊傳來沙沙聲。
“我餓了!”時添突然開口道。
“哦。”
“榆姐早上沒胃口,什么都沒吃,要是某人也不在意我姐的胃的話就繼續寫吧,反正我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餓一會兒嘛!小事情不是?”
時添在一旁陰陽怪氣的指桑罵槐,反正他在許清辭這里沒地位也不是一兩天了,他也不在意這些有的沒的,只要最后能吃上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