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大膽驗證
案子還未破,尸體被集中收在了義莊,還未走入,就聞到一股濃厚的腐臭味。
剛吃過早飯的鐘朗還沒走進義莊大門,就被熏得一臉菜色,但林宛卻仿佛沒有嗅覺一般,不疾不徐走入,掀開白布確定尸體后說,“記下我所說的。”
鐘朗是偷偷帶林宛進來的,他并不信這少年郎說的能破案的鬼話,但如果能幫衙門找到真兇,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而且他也沒先要求要定金,忍著攪胃的臭味,暫時充當副手,拿出紙筆記錄,在發現到林宛身上的藥香能緩解尸臭后,幾乎緊貼而行。
“死者李氏,十七,一胎孕七月被剖。腹部傷口肌肉收縮淤紅色,證明兇手是在死者生前被活生生剖開肚子。刀口完整,手法利落,看來兇手是個經常用刀的。”
經常用刀的。
鐘朗呆愣愣的記錄完最后幾個字,剛寫完回顧前者,就被這驚世駭俗驚的‘事實’驚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活著被剖?
那該有多痛啊!
痛就會叫嘍,一叫左鄰右舍不就都聽到了?可當時為什么沒人發現?難道第一案發地點不是在菜場?
等等!這些不是重點,最重點的是卷宗上根本沒提死者是被活生生剖開肚子的啊。
“你為什么那么肯定說死者是被活著剖了肚子?”
鐘朗滿肚子疑問,抬頭去看時,就見林宛在捏死者上半身上白花花的肉。
黑紅交替的傷口也掩飾不住胸口的女性特征,她居然上手就捏!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鐘朗臊的不知道眼睛往哪里放。
少年的年紀還沒他大吧,居然如此鎮定。難道經常出入紅粉場所?他覺得驗尸是在褻瀆尸體,剛想怒喝就聽林宛說。
“過來幫忙。”
“啊?”
他眼睜睜看到林宛把死者抬了起來。
小子雖然色膽包天,但力氣不大。才撐起一點點就讓他幫忙。鐘朗趕緊過去,手捧在白肉上有種抓豬肉的錯覺,心跳如雷道,“喂,你到底要做什么?”
尸體被抬起后,能看到背部也全是淤紅色傷痕。林宛指著那些傷痕道,“人死后,血液會停止流動,所以死后造成的傷呈青白色。反之,身前造成的傷呈淤紅色。你看她背部的傷口是不是紅色的?”
一看還真是。
“所以她是死前遭人毒打?那腹部呢?為什么你認為是活著被剖的?”
“她四肢蒼白,唇無血色,明顯是失血過多的癥狀,我剛才說了人在時候血液停止流動,死了以后可流不出那么多血來,只有在活著的時候,才有可能造成。”
不僅鞭笞,還活體破腹。兇手真不是人!
鐘朗憤慨過后,更覺得迷糊,“那就更奇怪了,既然死者是活著的時候有這些傷的,那她肯定會叫出聲啊,為什么左鄰右舍沒聽到?”
林宛示意他放下尸體,記下剛才所言,“那就只有一個解釋。案發現場并不是在李家,也不是在菜市場門口。她是被人打暈之后,嘴里塞上東西后拖出來的。”
“那案發地點會在哪兒?”
林宛掀開蓋著的白布繼續檢查。
“腿部有明顯青白色掐痕,應該是行不軌之事時為了鉗制住死者留下的。死者腿內側掐痕尤重,這些都是死后造成的。所以,這應該是在鞭笞完死者,破腹取子后,兇手這才奸污死者。”
等等!等等!
鐘朗執筆的手剛抓穩就握不住了。
他他他、他到底害不害臊啊!
一個少年居然掰開少婦的腿去看私隱?
終于忍不住的鐘朗大喊,“喂!檢查這種事情不是叫穩婆更合適?”
林宛重新蓋上白布,似笑非笑道,“那你給我請一個來。”
“我……”
還請什么啊,都檢查完了!
“腳跟處的摩痕,是死者死后被兇手拖曳造成的。”
見她專注檢查尸體,不以為意,鐘朗都覺得自己才是最別扭的一個。心中又堵又氣,見她拿著劍柄比對兩腳跟的厚度,繼續說,“兇手在做完擄人、鞭笞、破腹、奸尸后,消耗了大約九成力氣,所以他只能背著死者去菜場。死者的左腳跟磨損程度比右腳跟厲害,證明兇手是個跛子。”
“是個跛子?噢。我明白了。兇手是右腳跛了,因為只有右腳跛了,左腳才會用力,一用力,死者的左腳磨損程度自然才會比右腳厲害。”
許久的郁悶換來了此刻的揚眉吐氣。
鐘朗此刻都想把清河縣所有左腳跛了的人抓起來。
聽著他自以為是的推斷。林宛指著死者腳后跟道,“你肯定是兇手的右腳跛了?”
“肯定是啊,不然呢?”
“你踮起腳看看。”
鐘朗滿臉狐疑,“什么意思?”
“如果你是死者,你死掉了被人背著,你覺得你會是腳后跟著地?”
鐘朗被問得一愣,很快想明白了。
對啊!
不能是腳后跟啊!
受傷的應該是腳尖才是。
“那她的腳后跟是怎么受傷了?難道是用拖的?”
“看到腹部的青白色淤痕了沒有?”
“看到了。這不是固定她腹中衣物的痕跡?
“光是捆綁腹中衣物不會造成這么深的勒痕。”
林宛走到他背后,兩人背著背,緊接著林宛雙手一勾,把他勾的差點摔倒。他這才反應過來。
“是背對背!原來是背對背背的啊!怪不得了。兇手是個跛子,但跛的不是右腳而是左腳。左腳跛了的外鄉人。范圍一下子縮小了很多!”
鐘朗興奮的自言自語,就好像線索是他找到的一樣,他激動的問,“厲害啊。你比我見過的仵作都厲害!那你能不能根據腳跟的磨損程度推測兇案現場距離菜市場的大概路徑?”
尸體身上的全是線索。
林宛俯下身體仔細聞了聞死者的腳。雖然血污被雨水沖去不少,但還是能聞到淡淡的油腥味和腐水的味道。
細看之下,發現除了一些細小傷痕外,死者的腳指甲內留有紅泥和碎葉。她用刀尖挑出,放在裹尸布上。
那東西太小團,鐘朗仔細看都看不出名堂,便問,“這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