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萬箭穿心
夜色如漆,一陣明晃晃的閃電劃破夜空,緊接著的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雷滾過頭頂,急不可耐的驟雨立馬噼里啪啦的落了下來。
雨幕中狂風(fēng)肆掠的長街上,一身大紅嫁衣的鄭倩雪,正手持帶血的長劍,在雨中艱難奔跑中,身后的幾叢黑影如影隨行,窮追不舍。
“嗖,嗖……”兩支羽箭破空而來,朝著鄭倩雪的后背射了過來,聽到身后的動靜,鄭倩雪匆忙揮劍打落了兩支暗箭,體力卻已明顯不支,腳下一個踉蹌,身子也是搖搖欲墜起來。
后面的黑衣人乘勢而上,將她團(tuán)團(tuán)圍在中間。
“不愧是慶安王的千金,還有些本事的,只是可惜,如今還是落到了本公子的手里,嘖嘖嘖,看這小模樣兒,真的是我見猶憐,哈哈哈哈……”伴著一聲馬兒的嘶鳴,為首的男人毫不掩飾的淫笑起來。
冷冽的風(fēng)毫不留情的刮在鄭倩雪的臉上,生疼生疼的,鄭倩雪卻是咬著牙,慌忙舉起手中的長劍顫巍巍的指向為首的男人:“嚴(yán)公子,我慶安王府與你無冤無仇,你今日何苦如此苦苦相逼。”
嚴(yán)子銘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包圍圈里面困獸一般的女子,臉上邪魅一笑:“苦苦相逼,鄭姑娘錯了,你父王心懷不軌,意圖謀反,人人得而誅之,嚴(yán)某雖然不才,卻也知曉為君分憂,你說,若是抓回你這種重犯,那可是難得的大功。”
“卑鄙無恥。”鄭倩雪怒目以示,崔了一口。
“得了吧你,一個罪臣之女,還當(dāng)自己是高高在上慶安王府千金呢。”嚴(yán)子銘也是冷下臉來,輕蔑的撇撇嘴兒。
“胡說八道,什么罪臣,我父王一向?qū)Τ⒅倚墓⒐ⅲM會意圖謀反,這分明就是陷害,待父王從邊地回來……”鄭倩雪聞言,火氣頓時一冒,脫口而出。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對方殘酷的打斷了:“你別做夢了,你父王是回不來了,皇上早已下旨,差驃騎營前往慶安封地,捉拿慶安王父子,若有反抗,就地正法。”
鄭倩雪聞言腦袋一下漲的老大,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么,“這不可能,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
“誤會?”對方聽見她的話譏笑一聲:“看你這幅天真的模樣兒,本公子不妨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此刻,你們慶安王府的那數(shù)百余口人,除了你僥幸逃到此處之外,其他人,都已被就地斬殺了,現(xiàn)在姑娘可還以為是誤會?”
“這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鄭倩雪再也忍耐不住,不顧一切的舉劍砍向馬背上的嚴(yán)子銘。
對方毫不客氣的狠狠一鞭,抽掉她手中的長劍,獰笑道:“鄭倩雪,都這個份兒上了,你還是收斂點兒,最好對本公子客氣點兒,也許本公子一高興,或許還會在皇帝舅舅哪里替你求個恩典,做本公子的十八房小妾也未嘗不可……”
“無恥,我鄭倩雪就算是死,也不會屈從你這種卑鄙小人。”鄭倩雪雖然跌倒在地,形容狼狽,但氣勢不減。
“哼!”嚴(yán)子銘翻身下馬,蹲下身子,伸手捏著她粉嫩的俏臉兒,冷笑道,“我是卑鄙小人,你心心念念的顧言難道就是什么正人君子嗎?”
聽他如此一言,鄭倩雪頭皮一炸:“你這話什么意思?”
見她面色發(fā)白,嚴(yán)子銘滿意一笑:“我的意思是,你們慶安王府,今日招致天顏震怒,都是拜你那位好夫君顧言所賜。”
顧言?!這個名字像閃電般劃過鄭倩雪的腦子,她好看的瞳孔也是倏然收緊,整個人一下子僵住了。
竟然是他,怎么會是他?不可能,不可能!她不信!“你不要信口雌黃,你有什么證據(jù)?”
對方早已料到她會如此,緩緩起身,自袖子里抽出一封信件來,丟到她的面前:“好好清醒清醒吧。”
鄭倩雪一愣之下,慌忙搶起地上的信件“臣近日獲悉慶安王鄭城勾結(jié)云國敵將高識,意圖不軌,皇上萬不可姑息養(yǎng)奸,然慶安王樹大根深,黨羽眾多,為防漏網(wǎng)之魚,臣有一計,本月二十日,乃是臣與慶安王之女鄭倩雪成親之期,皇上可借此機(jī)會,將其黨羽一網(wǎng)打盡……”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原來他并非因為軍務(wù)繁雜,才急于成親,真相竟是如此不堪,枉自己辛苦逃出府邸,以為他那里尚有一線生機(jī),事實竟是如此,真是可笑之極。
見她信還沒看完,身子就已經(jīng)劇烈的顫抖起來,嚴(yán)子銘淫笑著一揮手:“把鄭倩雪給我?guī)н^來。”
嚴(yán)子銘手下的將士得令,爭先恐后的撲了過去,大家捂住了她嘴,連拖帶拽地把她扔在一旁的屋檐兒下面,嚴(yán)子銘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開始撕扯她的衣裳,兩行絕望的清淚順著鄭倩雪的眼角緩緩滾落下來,慶安王府的人,從來都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若有來生,我鄭倩雪……定要讓那些害我……慶安王府邸之人血債血償,不得好死……”
言畢她拔下頭上的玉簪,閉目狠狠插進(jìn)自己的胸口,鮮血頓時噴濺了嚴(yán)子銘一頭一臉。
天邊乍亮起一道刺目的閃電,照亮鄭倩雪慘白的面孔,看著她凄厲的慘狀,嚴(yán)子銘也是瞪大了眼睛,一時之間,再沒勇氣敢上前一步。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鄭倩雪只覺得頭疼的厲害,勉強(qiáng)睜開眼睛,環(huán)顧四周,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簡陋的臥房,狹小幽暗,靜悄悄的,似乎沒有人聲。只是鼻息之間,一股濃濃的湯藥味兒。
這是什么地方,這么濃重的湯藥味兒,難道是自己為誰人所救?鄭倩雪伸手扶著暈乎乎的腦袋兒,勉強(qiáng)掙扎著坐起身來,剛要掀被下床,門口便是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抬起頭,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端著藥碗兒,快步來到了眼前,見她已經(jīng)坐起身來,小丫頭連忙驚喜的道:“大小姐,您,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