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親情
翌日,當虞罌再一次睜眼的時候,已經能模模糊糊地看清一些東西了,這個地方格局極小,即使是眼前看不清,也依然能看出家徒四壁,極極清貧的裝飾,木頭壘的墻,看來她吃的蛋花粥也算是這貧窮人家不可得的好東西了。
不知道柳氏明明不算差的家世,為什么嫁到這來,遭受這種苦楚。
“阿罌,你今日好些了么?”一個模模糊糊女孩的人影,端著什么東西,說話聲音微微有些發啞,想來是哭過了,虞罌眼睛還沒恢復視力,看不出來什么,只是這聲音聽著都很心疼。
“你是誰?”虞罌問道,兩眼無神地望著女孩。
“你不認識我了?”女孩一驚,差點手上一抖,還好穩住了,“阿罌,你只是看不見我了,還是說你不記得我了?”
兩人就互相那樣定定的看著,半晌都沒說話。
“你哭過了嗎?誰欺負你了嗎?”虞罌問道,“我現在既看不見,但是我知道你是誰。”
“他們都瞧不起我,欺負我,還欺負阿娘。”女孩說道,“我很沒用,幫著阿娘說幾句,還被他們罵不孝,如果不是話難聽,我才不會哭。”
“阿宓,別說了,昨日大夫說阿罌可能會失憶了,受不得刺激。”柳氏進來接過女孩手上的東西說道,“先給阿罌喂點東西,阿罌才十二歲,日后都會好起來的,不要給阿罌說這些糟心事情。”
原來叫阿宓,虞罌突然開口,童音清脆:“你們是我的娘親跟阿姐,對么?阿姐的大名叫什么?”
女孩驚喜的笑了:“算阿姐素日沒有白疼你,你還能想起一些,我的大名叫虞宓啊,你叫虞罌,哥哥叫虞述。”
虞罌搖搖頭道:“我記不得,都是猜的。”
隔著模糊的視線都能看見女孩一剎那驚喜的光都暗淡下去了,心里還有些不忍心:“我現在知道了自然會把你們的名字記得死死的。”
虞宓一下子笑了:“好。”
自然而然,出口的稱呼毫無齟齬,很明顯都是說慣了的,想來其他的事情了解還要等眼睛好些了再去才行。
“來,張口,你爹爹在趕木匠的活計,做完了就過來看咱們阿罌了。”婦人一點一點喂虞罌,一邊說,“阿罌,傷口還疼不疼啊?等會娘親再給你煮一劑藥喝下去就好了。”
“阿娘,我沒事的,可以不用再浪費錢給我抓藥了。”虞罌連忙說道。
藥材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是名貴的,古時候就有人因傷寒而吃不起藥病死的,想來這里抓藥治病也不便宜,家里都是已經窮的空蕩蕩,既然已經好些就沒必要再吃藥增加負擔了。
再說,中藥那些勞什子苦的恨不得讓人連味覺都失靈了,有買藥的錢不如買點吃的改善家里的伙食。
既來之則安之,無力改變自己的意外就只能去盡力改變自己的處境,方能適應生活得以長久之道。
“那怎么行呢?你還這么小,萬一留下個病根子,那豈不是得不償失?”柳氏苦口婆心道,“聽娘的啊,咱們乖乖喝藥……”
“阿娘,我心里都有數的,有點銀子攢下給哥讀書,日后好光宗耀祖。”虞罌仍然記得家里有個長子,歲數不大應該還沒送學堂。
“阿罌啊,阿娘已經叫牛二叔幫我去給你外公家遞信了,如果阿娘跟你阿爹和離,你是跟阿娘還是跟你爹?”柳氏有些不忍心,但是還是問道。
虞罌果斷回答:“我跟阿娘,哥哥和阿姐也跟阿娘,我們都跟阿娘走。”虞宓也在一旁點點頭,柳氏抱著倆孩子差點就又落淚。
虞宓小小的手握著柳氏的手:“阿罌是阿娘的命,阿娘也是我的命,我們幾個都是阿娘的子女,都和阿娘相依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