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害了人家！”穆辰搖頭，眼眸一沉，薄唇微啟。
從那個女人說出“不會”兩個字后，他就已經徹底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那隨你便！”焦恩淡淡回應，調皮的朝穆辰聳肩。“什么時候我們叫上斐子余，聚一聚？”
“再說！”
穆辰臉色陰沉如夜，丟下一句話走出焦恩診所，隨手攔住一輛出租車回帝豪。
喝了酒，不想犯事，穆辰將路虎車停放地址發給祖峰。
明天一早，祖峰就會搞定了。
自從穆宅回來以后，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點。
司小綿仍然忙忙碌碌，樓上樓下來回奔波。
穆辰依然沉靜冷漠，黝黑的眼神中不見任何溫度，卻依然收獲一波一波的愛慕者。
只是兩個人不再有交集，即使見面也是打聲招呼，好像那晚之后，他們依然還是約定好的陌生人。
既然不能有未來，那就不要開始。
他們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小綿，接待臺有人找！”趙亞楠從樓上將司小綿呼喚下來。
司小綿一面下樓，一面看時間。
今天周六，這個時間點應該是給高雨平約的新學生到了。
司小綿迅速下樓，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這個叫文文的學生，在王艷艷老師口中所說的特殊的學生，到底長什么樣？
“誰找我？”司小綿一面朝趙亞楠詢問，一面拿眼睛搜尋著。
“你好！是司老師嗎？我是文文媽媽。”一個四十多歲的戴著口罩的中年女子說道。
她的聲音謙和有理，淡定的像平靜的水面，沒有掀起任何漣漪一般。
司小綿尋聲望去，微笑的臉龐在看到這兩個人時立馬呆住了。
司小綿此刻才明白過來，王艷艷所說的“特殊”學生，特殊在什么地方。她是個雙腿殘疾的女孩。
文文是一個15歲的女孩，白皙的皮膚，大大黑亮的眼睛里沒有任何雜質，圓圓的小臉有些嬰兒肥，卻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司老師好！”文文開口，聲音帶著孩子們慣有的稚氣，淺淺一笑，兩個小酒窩在臉上飛來飛去，漂亮極了。
司小綿心里咯噔一下，說不上來的郁悶，像有口氣憋在心里。
“你好！我叫司小綿，是高老師的管課老師。”司小綿微微曲腿，盡量與文文平視，不想給她居高臨下的感覺。
“我聽說高老師很難約到，真的是多虧司老師了。”
聲音依舊平靜如水。
司小綿抬頭看向文文媽媽，她帶著口罩，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從眼神中能看到真誠。
“高老師收學生要求很高，我也不能保證她會接收文文。”
司小綿眼神微斂，有些話她需要提前說明，尤其是在文文面前，她不想給太大希望，而再讓她失望。
就像……
那晚的他們！
“我們知道，只要能讓高老師指點一下也很難得了。”
周六上課的學生多，這個坐著輪椅的漂亮小姑娘立馬引起了其他家長的注意，大家開始議論紛紛。
“我們上樓吧，時間快到了！”避開人們的好奇的眼光，司小綿迅速走到輪椅后側，主動推著文文走向步行梯。
可是她忘了一件事，六樓通向七樓是需要走臺階的。
“這……”
怎么辦？現在再去找鑰匙開樓上的電梯怕是來不及了。
高雨平的脾氣她知道，如果遲到了，連談的可能性都沒了。
“我來吧！”
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帶著絲絲沙啞，仍然沒有任何溫度。
司小綿回頭，看到穆辰大步走過來，打橫將文文抱起來，一步步上樓。
“哦，文文媽媽，您先上去，我搬下輪椅。”司小綿猛回過神來。
“謝謝！謝謝！”
“不客氣！”
安頓好文文，穆辰起身深深看了司小綿一眼，點頭離開。
他什么時候來的？
好像她每次遇到困難他都會及時出現？
“司小綿，學生呢？”
高雨平尖銳的聲音傳了過來，帶著一絲不耐煩，立馬把司小綿拉回現實。
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來了！”
“文文，我們進去吧。”
將文文送進琴房，預料之中的，高雨平看到文文并沒有過多的驚訝，平靜的眼睛掃過文文右腿的假肢，微微皺眉。
那是文文專門為彈琴裝的，代替她的右腿。
突然司小綿的眼睛有些酸澀，拍了拍文文的肩走出了琴房。
司小綿和文文媽媽并排坐在樓道的長椅上。
“文文媽媽，您不用擔心，如果以后文文來這邊上課，我會提前把樓上的電梯打開。我不知道文文她……”司小綿沒有再說下去。
“沒關系，文文的情況是我讓王老師瞞著你們的。我不想讓她被區別對待，我希望她是憑實力讓高老師收下她的。”
“我明白，文文媽媽！高老師沒有同情心！”
“啊？”文文媽媽被司小綿的話逗笑了。
“哦，我是說，如果高老師收了文文，他一定是因為文文的實力！”
說完，司小綿使勁點頭。
如果讓高美人知道自己說他沒有同情心，她會被掐死的。
雖然這是事實！
“那個，文文媽媽，冒昧的問一下，文文的腿……”
“是車禍，五年前的事了。”
文文媽媽沒有多說，司小綿也沒有再問，他們默契的繞過了這個話題。
后來他們簡單的交流了一下文文上課的事情，司小綿也著重的說了一些高雨平的“壞脾氣”，如果以后真的在這邊上課，是一定要注意的。
半小時后，琴房門打開了，高雨平推著文文出來。
“手法可以，力度和表現力都很好！只是假肢運用力度不夠，踩踏板稍微遲緩，這是彈琴大忌！”
沉默片刻，誰都沒有說話。
“咳咳，我們練習一段時間吧，如果達不到我的要求，我也無能為力！我列了一些書單，一會兒讓司小綿拿給你們，以前的曲子不用再練了，浪費時間！”
“我一定會練好的！”
文文稚嫩的聲音傳來，小臉紅撲撲的，眼神明亮。
“那就下周這個點上課，別遲到！回去多練習，我還有課！”
高雨平看了文文一眼，微微一笑，回了琴房。
“呵呵！”
司小綿滿臉尷尬，心里把高雨平罵了八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