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就到這里，我們去吃飯。”陳利明勾搭著王信的肩膀說道。
王信也釋懷了，反正接下來也不用去公司，他琢磨著能從陳利明身上學點東西也是好的。
簡單的快餐，陳利明并沒有多說什么，席間只是簡單聊了幾句。
氣氛略顯尷尬。
最后快吃好飯的時候，陳利明問道：“你這個的工資給你了沒。”
“沒，我覺得不好意思去要。”
“怎么不好意思？”
“沒什么！”
“不想說是吧，以前我也曾年輕過，不想說，就別說，要不要喝點酒？”
“來一點吧！”
“啤酒，白酒，紅酒要哪個？”
“我...酒量不行，來個啤酒吧！”
陳利明起身去前面拿了三個啤酒，一人一個。
“謝謝陳工！”小趙老師在邊上咧開了嘴。
“客氣啥，今天你小子沾了王設計的光，還不謝謝王設計。”
王信趕緊擺著雙手，“沒沒沒，別客氣。”
幾杯酒下肚，王信上臉了，想起了自己以前不喝酒的原則，腦袋里一團漿糊。
“小王，感覺如何？”
“我才發現，原來喝酒還有這樣的妙處，說實話，我這個人比較重感情。”
“哎，什么感情，在社會上都是虛的，是不是看上辦公室的哪個女亥子了？小程？”
王信微微搖了搖頭。
“小林？”
王信遲疑了下。
“咳，如果是我喜歡小程那樣子的，小林太枯燥了，小程多善解人意啊，身材凹凸有致。”
王信搖了搖頭，“你跟我不一樣，我們追求的東西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燈關了還不是一樣，實際點小伙子，要豐滿身材好！”
“行吧，換個話題。”
“還有什么話題，在社會上，無非就是，錢，權，女人，好了，還能有什么？”
“不能聊一下，我們裝修的未來？”
“裝修有未來？都是今天賺錢今天花，這輩子都發不了財。”
“這樣？那他們常說的設計師年入百萬那是什么鬼？”
“灰色收入，比如你設計一個富婆家里，你長得帥，會哄人，然后叫富婆買啥，就買啥，然后哄開心了，你就可以成為富婆的小情人了。”陳利明拿起酒杯勸向王信。
王信也放開了肚量喝了下去，這種事還真是第一次聽說，有時候辦公室的故事跟工地上底層的故事所看的角度是不一樣高的。就好比一個在山頂看眾山小，一個在山腳看高山的威武雄壯。
但是就是這種差距，令王信有了一種換位思考的方法，或許，底層真的就那么簡單。
“富婆...”
“小王，你長得也還算可以，稍微打扮下，富婆就是你的了，現在四五十歲的那種，如狼似虎，哪個江北的姓李的電工老師嘴巴比較甜，被一個單身的富婆看上了，現在是一家五金廠的老總，你說，人生是不是就喜歡開玩笑。”
這些話，聽在王信的耳朵里，雖然有些挑逗，但是還算是有點免疫的，因為王信才二十出頭，有大好的前途，還有很多路可以選擇。
“陳工，我想自己先混一段時間，我也不適合吃軟飯。”王信端起玻璃酒杯，轉了轉看。
“嘿嘿，小王，人各有志，你以后會明白我說的，來干完這一杯我還有事，開心點，在家里玩幾天，實在玩不下去，那么再去找一家好點的公司，別在這邊自毀前程。”
“那我手頭的工地怎么辦？”
“小王，我告訴你，一旦你離開平臺，你就什么都不是，你的位子自然就有人替代，包括這些工地客戶啥的，其實都沒關系，我們都能處理好，有沒有設計師差不多的，最多葉總自己親自跑幾趟，僅次而已，你別把這些當回事，你現在剛出學校，你得形成自己對社會的認知。”
陳利明的這一番話，對王信啟發很大，原本王信是一個很講究原則的人，責任心也很強，但是經過陳利明這樣一說，很多東西都放下了。
“是啊，自己要能力沒能力，跟下去遲早會露餡。”王信自嘲的說道。
“還有一個，小王，我教你，這個社會就是七分吹牛，三分實力，牛吹的好，也是一種本事，曾經流傳在你們設計界的金言玉句說什么，會CAD，PS，3DMAX，SU，CDR，VR...這些軟件的頂多就是拿八百一個月工資的助理。”
“哦？這么優秀也就拿這么點錢？”
“然后，會CAD，PS，談單的叫設計師。”
“還有這種事？”
“會吹牛逼跟喝酒的就是設計總監。”
“什么荒謬的理論，陳工你喝多了，我先走了。”
王信起身，滿身酒氣，雖然陳利明說的是傳言，但是王信也當做了一個認真的笑話。
他內心想，難道，這才是社會么，一切都是反著來。
走出飯店，冷風襲來，瞬間令王信清醒了許多，他已經忘卻了剛才陳利明說的，現在最想的就是回家好好睡一覺，頭昏腦漲。
隨手攔了一輛車，往家里去。
一進門，臉都沒力氣洗，就倒在床上，鞋子都沒脫。
“怎么，才喝一瓶啤酒，就這么不勝酒力。”王信迷迷糊糊之中睡了過去。
天黑了，王德川下班回家，聞到了濃重的酒氣，微皺眉頭，他靜靜的坐在桌子邊上，點起了一根煙。
王信聞到煙味，蘇醒了過來。
“爸，你回來啦。”
“阿信，你喝酒了！”
“我....我沒有...”
“我說過，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不能說話，喝酒，就是喝酒，沒有什么不敢承認的。”王德川嚴厲的說道。
“爸，我只喝了一點。”
“喝酒誤事，喝酒毀人生，這種東西你不能碰！”
王信剛想說什么，動了動嘴巴，把話噎了回去。
“哎！也罷，你長大了，上了社會難免的，肚子餓不，爸給你弄東西吃。”
“爸，你讓我靜一靜。”
“怎么？工作不順心？對了你都上了一個月班了吧，發工資的時候給你慶祝一下，把錢存到銀行卡里，別花了。”
王信這一下，猶如雷擊，昨天走的時候，沒有問工資怎么算，他決定晚上發個信息問一下葉以禮。
“爸，你放心吧，不會的，你如果肚子餓，你先吃點，我跟人吃過了，別人請的。”
“好，都長大了，我管不了你那么多了，你自己看吧。”
“嗯！”王信看著父親在廚房忙碌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一絲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