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黑暗里有個男聲說：“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裴語兮正在琢磨她爹是不是該回來了。突然被突如其來的這個聲音給打斷了。她有點奇怪。“和我都不熟有什么問題可以問呢，難道是問我叫什么名字，要個聯系方式？狐貍尾巴終于要露出來了嗎？”

好吧。都說人性本善，裴語兮覺得自己也不應該把這個人想得這么壞，于是她就爽快地回答了一聲。

“可以。”

雖然裴語兮爽快的答應了。但是陳柏川覺得還是有點難開口。在今晚以前他和這個眼前的這個人是100%的陌生人，但是經歷了今天晚上這一遭之后呢，有一個在他心頭橫亙了已久的問題，他覺得不吐不快。

其實如果是青天白日的環境下，兩個人面對面這樣坐著，可能他還不好意思開口，但是現在黑燈瞎火，還可以聽到隔壁房間的吵鬧聲。估計那邊正在打掃他醉酒留下的殘局，因緣巧合之下他和這個賣酒女郎被人七手八腳的抬進了旁邊這個空房間。有了這么一個機會，他就特別想問一下這個女生為什么會選擇在這種環境下賣酒。陳柏川真心是很好奇的。因為據他爹說生他的那個女人也是在這種環境下春風一度有了他。所以陳柏川覺得頭先他似乎通過裴語兮看到了另一張面孔。

雖然很慢也很艱難，但是陳柏川最后還是問了出來。

“我想冒昧的問一下……”

裴語兮聽到那人停頓了一下。其實聽到這句話，裴語兮是很反感的。都說禮多人不怪。但是那也要分場合。這種情況下你想問就爽快一點單刀直入不就行了？還來個什么“我想冒昧的問一下”。既然知道冒昧，那你就不要開口不是更好嗎？

裴語兮好不容易忍住了搶白，結果聽到那人在問：“為什么你會在這樣的地方上班呢？”

裴語兮一時間想笑。實際上她也是輕輕的哧笑了一聲。都說古代有個皇帝，子民因為饑荒都餓死了。他傻乎乎的問說為什么他們不吃肉粥呢？裴語兮覺得眼前這個人問她為什么要來這里上班的問題，和這個問大家為什么不吃肉粥的問題有異曲同工之妙。

她為什么要來這里上班呢？這是個好問題。但是這個問題呢，最好是問她那個渣爹而不是問她。看這個人今天晚上也算是幫了她的大忙，而且幫她帶來了豐厚的提成，裴語兮呢，也決定開誠布公的回答他的問題，畢竟和誰過不去也不要和錢過不去。

盡管她覺得這個問題很傻。

“因為我需要錢。”

“找其他工作錢不夠嗎？”

“我白天也在上班。晚上這是我的兼職。”

“為什么這么拼？買房？還債？”

裴語兮心想還真是還債。都說兒女是父母的債主，對她來說，父母又何嘗不是她的債主。現在過每一天對她來說都是修煉。不然依她的脾氣，早在小胖子第一次試圖和她拉拉扯扯的時候，她就給了她一瓶。

唉，怪就怪沒錢沒底氣。她現在真是深刻的體會到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