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十月二十六日,是凌江城的靈緣節(jié)。
作為鄰靠北國第一大江的城市,憑借發(fā)達的水產(chǎn)業(yè),凌江城近年來發(fā)展迅速,現(xiàn)已十分繁華。
靈緣節(jié)這天的凌江城尤其繁盛,大街小巷高高的燈籠掛起,少年少女們?nèi)挤拧吧窕稹保瑸樽约呵蟮靡欢瘟季墸蚱碓讣胰藗兊陌部怠?/p>
夜晚時,燈火點亮夜空,十分熱鬧,所以這一天的凌江城也被稱為不夜城。
我與少年已經(jīng)一年多沒有再見,四個月前收到他的來信,邀約我在今年“不夜城”中見面。
三年,三年未去凌江畔,也沒再看過燈火闌珊。
三年前與舊愛在那地方訣別,那晚,不夜城的星火不僅是在灼燒天空,更是在撕咬我的心。
趕了一個多月的路,到達凌江城時已是十月二十四日正午,未曾想過,我還會再回到這個地方,也不知道我和凌江城有著怎樣奇怪的緣分。
“但愿不是孽緣吧。”我想。
雖說這次是與故友重逢,可畢竟是再臨傷心之地,難免生些悲涼之意。
天色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漸漸陰沉了起來。
從南面城門進城,把馬兒安頓好,見為時尚早,索性在街上溜達溜達。
還有兩天便是靈緣節(jié),已有些店家裝點起來,沿路上也是隨處可見高掛起的各式各樣的燈籠,無不有興隆紅火之意。
抬頭活動活動脖子,無意間看見一高塔,坐落于城南,心生好奇,便向塔走去。
走進才知,這是一座觀景樓,名為藏月閣。樓很高,少說也有三十余層,我嫌麻煩,也沒興趣,就踱步離開了。
走著走著,“咚咚咚咚”,幾聲胡亂的炮響不知從何而起,街上的人們好似收到了某種信號,嬉戲的孩童們尋著大人回家去;擺攤的姑娘小伙們漸漸收拾起了鋪蓋,走回店里;就連街角下棋的阿公們也紛紛起身,大呵著改時再戰(zhàn),戀戀不舍的離開棋桌。
一時間,熙熙攘攘的人群所剩寥寥。
不知所措的我,還沒有歇腳之意。
走了大概小半個鐘頭的路,抬頭看天色竟已由陰沉轉而為暗黃色,這讓我感到非常離奇。
“凌江城北靠凌江,城外綠植豐茂,按理來說不可能有沙塵暴啊。”我想。
正尋思著,卻被買菜回家的阿婆打斷:“小伙子,你咋這么有癮吶?還不趕緊找個地方避避雨!”
“老人家,什么……”話音未落,卻間她已然匆匆離去。
沒得辦法,最后我還是決定聽聽老人言,四下打量一番,朝一茶樓走去。
茶樓不大,雖有上下兩層,卻也只容得下三十人左右。四周墻壁上掛著數(shù)副字畫,小店隱隱透著一股書香氣。進了門,一個青年女子正坐在前臺內(nèi)打著算盤記賬,她看起來不到三十歲,打扮的十分艷麗,像是掌柜。
一樓空蕩蕩的,只我兩人,隨便挑一處坐,放下行囊,聽得到二樓傳來的歡笑聲,應是二位年輕的姑娘。
或許是老板娘太過認真,又或是我太悄無聲息,進店坐了一會,卻沒人注意到我。
只是想避一避雨,沒想麻煩人家,所以我也沒吆喝掌柜。
沒過一會,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掌柜欲起身關窗,斜眼一瞟看到了我孤零零坐在大堂中央。
我與她對視,稍有尷尬,擺手示意她不用勞煩招待,隨后便起身幫她關窗。
見她眉頭一皺,扯著嗓子喊道:“小沐!趕緊下來待客!”隨后眉宇舒展,一臉祥和的對我說:“不好意思啊這位公子,實在沒想到晦雨之時小店還能迎來客人,招待不周,公子多多包涵。”
經(jīng)她這么一說,本就一頭霧水的我更是不好意思,連忙表示沒有關系。
話音剛落,兩位姑娘便匆忙從樓上走下來。走在前面的看起來有十七八歲,活潑可愛,見到有客人又欣喜又驚訝。身后的那位姑娘看起來年長一些,應在二十歲左右,她舉止端莊,面色平和,步伐輕盈且不慌不忙,給人一種很淡漠優(yōu)雅的感覺。
“去!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