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雨一過,天色放晴,街上又變得熙熙攘攘。
拿著少年給我的地址,邊走邊問,大概半個(gè)時(shí)辰,終于找到了他的住處。
他家在城東一隅,街角的一片小屋里。
登門拜訪,雖是故人,可已一年多未見,加上他已成家,難免心生些躊躇之感。
扣了幾下門,開門的是他的妻子。
一年前在百花谷,少年和她告白,是我作的見證人,所以我們彼此并不面生。
“是嵐軒哥啊,實(shí)在不巧,他不在,晦雨剛過就上街賣魚去了,”他妻子笑著說。說著她敞開房門,示意我進(jìn)屋坐坐。
“啊,那我就先不打擾了,我上街去找他吧。”我有些尷尬的說道。
寒暄了兩句后,他妻子為我指了路。
“那嵐軒哥有空隨他來啊。”他妻子說完便輕輕掩上門,透過關(guān)門前的縫隙,我向他們的家里瞟了一眼。
屋子不大,但布置的十分溫馨,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錆M了生活氣息。
在我找到少年時(shí),已是下午四點(diǎn)多。
他在東街一處擺了個(gè)小魚攤,正在那搖著扇子吆喝呢。
見到我,他兩眼瞪得大大的,臉上止不住的笑。
看到這少年還是這么傻乎乎的樣子,我竟忍不住欣慰的笑了起來,我朝他揮揮手,他立刻放下手里的活過來迎接我。
“嵐軒哥!后天才是靈緣節(jié)呢,你到的這么早啊!是不是想我啦?”他那嘴樂的都快合不上了。
“我主要是來欣賞欣賞凌江的姑娘們。”我開玩笑的說。
我隨他坐在攤子前,幫他打打下手,我們邊忙活邊暢聊。
他說他的妻子本就是凌江人,漂泊了十幾年的他正無去處,就隨他的妻子來到凌江城生活。他的妻子是名舞姬,雖無名氣但技藝不凡,他也沒什么本事,就每天在凌江里捕捕魚,然后出攤來賣。
他說雖然這樣的生活乏味一點(diǎn),但是凌江城是個(gè)好地方,他愛這里的風(fēng)土人情。每天收入雖不多,但也可以自足,每天和他心愛的姑娘一起生活他就相當(dāng)滿足。
問到我這一年的生活,我便給他講了我在百花客棧里打雜的日子。
問到他那把劍,我說我把劍埋到了百花谷深處一條小溪旁。
他說這樣也好,他甘愿他的夢想深埋在他和妻子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嵐軒哥,你是第一次來凌江城嗎?”他問。
“啊,對(duì),不怎么熟悉。”為了不回憶起三年前與舊愛在凌江城訣別的往事,我并沒有說實(shí)話。
“那正好,晚飯后我?guī)愠鰜磙D(zhuǎn)轉(zhuǎn)吧!”他熱情的說。
“好啊,那真是麻煩你了。”我說。
天色漸晚,街上賣貨的人們逐漸少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酒店與飯店小二們的呼喊。街上火紅的燈籠們紛紛亮了起來,不同于白天,夜晚的凌江城有著別樣的色彩。
隨少年去了他家里吃晚飯,少年邀我喝酒,這次我沒敢答應(yīng),我怕待會(huì)上街成為凌江城夜晚最特殊的“紅色”。
我吃著凌江的魚正香,就見少年的妻子起身出門,詢問原因,才知他妻子每晚都會(huì)在凌江城中心的廣場跳舞吸引來往游客。
“凌江城還真是個(gè)各行各業(yè)發(fā)展的都不錯(cuò)的城市呢。”我想。
飯后,留下了從百花谷帶來的幾盒花茶,我便隨少年出門。
帶著行囊屬實(shí)出行不太方便,先尋住處,少年留我在他家住宿,我哪好意思打擾他們小兩口,死活不肯答應(yīng)。
為方便第二天的游覽,少年建議我住在城南的街上,因?yàn)槟抢锸橇杞亲罘比A的一帶。
從城東游到了城南,安頓好行李,輕裝上陣,少年帶我徑直朝城中心走去。
“這是去中心廣場?”我問他。
“嗯呢,靈緣節(jié)的前兩天,那里都會(huì)舉辦活動(dòng)。”他說。“話說回來,去年剛來凌江城不久,就趕上了靈緣節(jié),還真是運(yùn)氣好。”
“緣分么……”我想。
“對(duì)了嵐軒哥,你不會(huì)還單著呢吧?”他邪魅一笑,不懷好意的推了推我。
“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啥,過好你自己的小日子得了。”說著我把一只胳膊跨在了他的肩膀上,手往回一用力勒住了他的脖子。
“錯(cuò)了錯(cuò)了好哥哥。”他裝作咳嗽了幾聲,隨即又開懷大笑。
我被他惹的也不禁大笑起來。
我倆邊走邊鬧到了中心廣場,看得出來,為了迎接靈緣節(jié),當(dāng)?shù)厝讼铝瞬簧俟Ψ颉kS處可見有人在布置裝飾,雖然還不完整,但可以看出規(guī)模不小。
“所以…今晚的活動(dòng)是什么?”我問。
“你跟我到這邊就知道了。”他說。
只間廣場一處有一片被幾排木桌圍成的空地,入口處人頭攢動(dòng),空地內(nèi)還沒什么人,只有幾個(gè)看起來像是幫忙舉行活動(dòng)的人員。
“啊!這里!我有位朋友也要報(bào)名!”離入口還有一段距離,少年便從我身旁沖了出去,給我看的是一頭霧水。
我人還未到,少年就又沖回我的身邊,把一個(gè)寫著數(shù)字的牌子交到我手里。
“嵐軒哥!拿好了”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我一肚子問題竟又憋回了嗓子眼。
等他休息了一會(huì),還沒等我問,就見一群年輕男女走入了場地里。
“嵐軒哥,你也趕緊去吧!”少年又是邪魅一笑。
我看著少年不懷好意的笑,又看了看手里的號(hào)碼牌,再看看那一群少年少女,頓時(shí)感覺不對(duì)。
“等等!這該不會(huì)是緣分配對(duì)吧??”我想上前去抓少年,可他一個(gè)機(jī)靈就閃出了我的身邊。
“加油哦嵐軒哥!我去看我夫人跳舞啦!”說著,他就朝我揮了揮手,隨即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我攥緊手里的號(hào)碼牌,發(fā)誓今晚就殺了他。
“孽緣。”我咬著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