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被石頭堵成一個圈,南邊薄弱,大有沖堤之勢,一旦西邊擋不住了,滔滔洪水向山下沖去,又會有不少的村子跟著遭殃。當(dāng)務(wù)之急,是把東邊打通,東邊是一些低洼田,地勢低,為數(shù)不多的三家農(nóng)戶已經(jīng)轉(zhuǎn)移他處。
東邊被巨石堵的嚴(yán)嚴(yán)實實,張竟長決定點燃火藥,將東邊炸開。張竟長留在這里勘探地勢,其他弟子都去山下尋找火藥,云因派來之前,分析以前幻妖作亂的手段,特地帶了火藥過來。張竟長帶人將火藥放在石頭上,一人點一包,齊聲“三二一”一起點。
火線被引燃,滋滋的響聲冒起,轟隆幾聲巨響,火藥齊炸,巨石墻被炸出幾道缺口,洪水霍霍地朝下涌去,巨大的震響牽動南邊,南邊的堵防變得松滑。
“不好!南邊好像要垮了!”丁為大叫一聲。
“大家快護住,山下都是老百姓,千萬不能讓南邊破洪。”張竟長大叫道。
張竟長身先士卒地沖過去,擋住搖搖欲墜的大石,其他幾個弟子跟過來,一起幫他。
“糟糕!那邊好像也要垮了。”丁為看見別處的石頭也有松動之兆。
“你們誰,趕緊過去擋一下。”張竟長沖他們?nèi)撕暗馈K斨@塊石頭,這塊石頭壓著他不方便動作。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兩個人猶豫之時,一人自告奮勇說:“我去。”
“林清河,你小心一點。”張竟長囑咐道。
林清河剛一到那邊,巨石忽然一下倒下來,直接砸到他背上,林清河倒吸一口氣,使了老命的力氣把石頭給頂了回去。
“你們誰過去幫他一下?”張竟長對丁為二人說。
“師兄,我看林清河一個人就可以了,不需要我們幫忙。”丁為看著林清河痛苦齜牙的模樣,心里別樣痛快。林清河這廝,他們早看不爽了。
“是啊,師兄,你這塊石頭這么大,他才那么小一塊,我們還是留下來幫你吧。”林豪道。
“你們說的都是什么混賬話,都是同門師兄弟,怎么能袖手旁觀呢。丁為,你過去。”張竟長命令道。
丁為不情不愿地飛過去,幫助林清河撐住石頭。經(jīng)他一幫忙,林清河卻覺得背上的石頭好像更重了,過了一會兒,林清河意識到什么,對丁為低吼道:“丁為,你搞什么鬼,我怎么感覺這塊石頭更重了?”
“最近啊,我新學(xué)了一個法術(shù),叫作‘千斤擔(dān)’,施在物體上,能夠讓它們變得更重,這不,剛剛拿這塊石頭練了練手,想不到,我學(xué)的還是挺不錯的。”
“狗東西,快把你那個什么法術(shù)給我消掉。”林清河感覺自己的后背都快被戳破了。
“林清河,這都是你自找的。你屢次三番地當(dāng)眾讓我出丑,不給你一點教訓(xùn)嘗嘗,我就不姓丁。”丁為得意地說。
“姓丁的,你他媽就是個卑鄙齷齪的小人,如果不是你辱我?guī)煾冈谙龋阋詾槲蚁『倍喔銖U一句話。”林清河憤然道。
“我說的那都是事實,七長老是個花瓶,大家都有目共睹,離塵仙的長老,哪個不是法力高強之輩,憑什么那個花瓶什么都不會,就能當(dāng)上長老,如果不是靠爬床的關(guān)系,她怎么可能當(dāng)上長老,這樣的女人,簡直讓離塵仙蒙羞,早就應(yīng)該被逐出離塵仙了。”
“你是屁眼被堵了嗎?一天到晚嘴里放屁,我看,該被逐出離塵仙的,應(yīng)該是像你和莫無情這樣只會給人背后使陰招的小人。”
“你竟敢還說莫大哥?”丁為人稱莫無情的小跟班,在林清河眼里,就是莫無情的狗腿。因為莫無情,丁為本來就討厭林清河,后來,兩人發(fā)生過幾次不愉快后,就更討厭林清河了。
“老子就說他了,你們這兩個糞坑里爬出來的屎殼郎,吃屎不擦嘴,一天到晚放毒,你們簡直就是世上的毒瘤、禍害、人渣……”林清河想起村口老奶奶跟吐葡萄皮似的一串罵人的話,那罵的叫一個爽。背上的重量又加重了,林清河想繼續(xù)罵,但是罵不動了。他就像一刻不停地跑了十公里,累的快昏了,而且,背上還如錐子割似的疼。
丁為十分不屑地斜睨著他,還是莫無情說的對,只會嘴上逞能的人都是廢物。林清河敢這么囂張,還是吃的教訓(xùn)不夠。
“林清河,罵夠了嗎?你覺得你還能撐多久?”丁為冷笑著看著林清河身上的石頭,他算計的笑容里,已經(jīng)有了計劃。
“轟”地一聲,林清河被大石撞地飛起,洪水沖刷地蓋住他,推著他向山下滾去。
“林清河。”丁為著急地大喊一聲,追著林清河而去,又總是在他后面慢了許多步。林清河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覺得一會兒撞到了什么,一會兒又被洪水淹沒難以呼吸。有好幾次,他真的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爹,娘,兒子不孝,要先你們走一步了。林清河閉上眼悲哀地想。
一陣巨浪劍凌擋住洶涌的洪水南下,林清河被一只手從水里撈了出來。
“林清河,林清河……”急色的呼喊在林清河耳邊響起。林清河睜開眼睛,看到蘇韻的臉,一把抱住她嚎起來:“師姐,我死了,你以后再也見不到我了。”蘇韻滿頭黑線地看著他。
“你給我好好看看,你究竟死沒死?”蘇韻大聲說。
林清河松開蘇韻,四處看了看,景物都還那么真實,更何況蘇韻還好好地在他眼前。他沒死,他真的沒死,那他剛才占了師姐的便宜,會不會被打?
“嘶——好痛。”林清河倒吸一口氣,手夠到后背,扯肘的痛又叫他伸不過去。他是想先賣個慘,但也是真痛。
“轉(zhuǎn)過來,我看一下。”蘇韻拉著林清河的胳膊,林清河輕輕地轉(zhuǎn)過后背。
衣服被戳破,一條條血帶掛在后背,傷口有深有淺,有一道口子,被割的最深,皮都快炸開了。
“傷口要先處理一下,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把這里的事解決了,再來看看你。”蘇韻站起來,飛過去與張竟長那邊匯合。林清河坐在這里不敢動,稍微扭一下,背上就發(fā)出一陣疼。蘇韻解決完后,很快就回來,她架起林清河,帶他去別的地方療傷。她找到一處農(nóng)家,借了一點地方,又弄了一點草藥,等她回來時,林清河已經(jīng)脫好衣服趴在床上等她。
“林清河!”蘇韻怒叫一聲,“誰讓你把衣服脫了?”
“不脫衣服怎么上藥啊?”
“不脫衣服我也可以給你上藥!”蘇韻咆哮。
“啊?師姐,這多麻煩,我全脫了,不更好嗎?”林清河覺得自己甚有理。
“那你怎么不把褲子也脫了?”
“師姐,這不好吧,但如果師姐真的想看我的下半身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師姐你……”
“閉嘴!”蘇韻的理智在暴走,她走過來,看到林清河后背坑坑洼洼的傷口時,心腸一下子軟下來,她和一個病人置什么氣。
她輕輕地在傷口上覆著藥,林清河嘶口地叫出來。
“你忍著點。”蘇韻快速地把藥覆上去。林清河疼地腳趾頭都崩直了,還一邊忍著痛一邊玩笑說:“能夠被師姐如此厚待,這受的傷受的氣都值了。”
什么叫受的氣?蘇韻皺起眉頭,目中思索片刻后道:“你又招誰了?”林清河和其他弟子關(guān)系處的不好,她是知道一些的。
“師姐,我是個男人,有原則,就算我是跟人有過節(jié)才遭小人暗算的,我也不能告訴你他的名字,這是我作為男人的尊嚴(yán)。”林清河很堅硬地說。
“你是欠揍,但如果那人為了私人恩怨,罔顧大義,就不配做離塵仙的弟子。我會把這件事查清楚,做錯了事的人,就必須受到懲罰。”蘇韻正色道。
“師姐,我知道你偏心我,但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你不用管,我自有辦法對付他。”
“誰偏心你了?”蘇韻一氣,手上使了點勁,疼的林清河哇哇大叫。
“師姐,你輕點。”林清河哭著臉說。
幻妖消失了,七月花也消失了,連絕城也不見了。蘇韻作為師姐,帶人四處找,才在懸崖上找到昏迷的絕城。七月花兇多吉少,絕城醒來后,林清河向他打聽七月花的下落,問了好幾聲,都只是得到絕城冰冷的回應(yīng)。后來,蘇韻勸了他幾句,他才不問了。返回離塵仙的路上,氣氛變得很沉重。帶著受傷的弟子,行程緩慢,回到離塵仙時,已是半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