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世界到底有什么好的呢？

燕綏一直有這個問題，他一直都是一個人，高高在上的俯瞰著世間所有掙扎存活的生靈，他不知道萬千世界有什么好，他的生命太過悠長了。

云光聽到這個問題時是在一個熱鬧的街角，是真的熱鬧，據說這個國家叫唐，是這個世界現今最強大的國家。

這里是長安城，是“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盛世長安。

熱鬧至極的坊市，來來往往的人群，卻無人注意到街角的云光和無問。

云光下巴靠在膝頭，感覺有點硬，直接往旁邊的無問身上靠去，也不管燕綏那一瞬間的僵硬，目光看著人世間熙熙攘攘的熱鬧：

“那，虛空之上又有什么好的呢？哪里除了你我之外都沒有生命的存在，一個人待久了也會感到孤獨的，你有這種感覺嗎？”

云光不知道無問有沒有，但是她有，只有一個人的虛空之上如同死地一般，虛空映射的是紛紛攘攘的萬千世界，那是一個可以把一個正常人逼瘋的的地方。

除了寂靜之外，云光不知道還有什么。

世間萬物的情感造就了云光，她能夠感受到人會有的不同的情緒，孤獨就是一種。也因此，面對虛空之上她不可能這樣就蹦潰。

無問的確沒有感覺，他的生命太過悠長，那些情緒他沒有，天道也不覺得他應該有。

萬千世界，蕓蕓眾生，沒有能夠和他一起同行的生命。

云光的出現于他而言是一個意料之外的驚喜，他悠長的生命中出現了一個能夠和他一直走下去的生命。

彼時的無問如是道：“沒有，我不懂什么是孤獨。”

“好嘛，你是主神哎，天道那個壞東西怎么可能會讓你擁有這些‘弱點’呢！”

無問不知道該不該附和云光的說法，承認天道是個‘壞東西’，他想了想，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煙火人家，果斷轉移話題：

“你，喜歡這些嗎？”

說著，他抬手指向熱鬧繁雜的人群。

“……喜歡！”云光有些遲疑，“或許吧！”

無問皺眉沉思。

或許？那到底喜不喜歡呢？

“不過啊……”云光再次開口，特意的拉長了語調，眸中的光芒閃爍，有些狡黠。

“什么？”無問偏頭看向云光。

不過什么？

云光笑意盈盈，她看著無問，說：“不過啊，我喜歡你！”

一句喜歡，說的擲地有聲，街上繁雜的聲音都無法掩蓋。

于無問而言，一語石破天驚也不過如此。

一瞬間，他有些愣住了，無問感覺有一股陌生又只是熱烈的力量想他心頭涌去。

一向平穩的心跳好像一瞬間漏了一拍，之后的跳動變得更加快，更加猛烈。

冷靜優雅，一向自持的主神大人就呆愣愣的反應不過來。

“阿問？”云光喚道：“無問？！”

“啊？怎么了？”

云光站起身拍了拍衣裙，向無問伸出一只手：“走啦！好不容易出來，不去玩多可惜啊！”

“……那，走吧。”無問伸手握住云光的手。

邁進人流，無問牢牢的抓著云光的手，試探著說：“云光……那個，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可以再說一遍嗎？”

云光狡黠的笑，“啊？什么真的假的啊！趕緊走啦！”

無問：“……”小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