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秦柏聿!
怎么會……
這不可能!
蘇染如遭五雷轟,整個人頓時僵在了原地,根本不知該如何反應。
唯有那牽著小手的大掌緊了又緊。
“呵,蘇染,我倒是真的小瞧你了。你這四年也算沒白過活,竟然準備了一個這么大的驚……喜給我,我應該怎么感謝你呢?”
說道,喜,這個字時,秦柏聿特地加重了咬字,原本的語調漠漠,聲音如同大提琴一般刻意壓低的低沉沙啞,卻在他的挪揄之下,讓蘇染的心臟驟停了好幾下。
驚?喜?他……說的是……
蘇染緊緊握住手心里的小掌,艱難地側過身體,木然地掃視后方熙熙攘攘的人群,迫使自己所有感官里的震驚立刻回轉清明。
晨高峰,身后來來往往的人群川流不息,大多行色各異,腳步匆忙,偶有駐立者集于某處等待按點的車輛,總之,沒有誰能輕易注意到彼此。
可蘇染的目光只一掃,她便驚得血色全無,呼吸一瞬間再次窒住。
秦柏聿距離她有好幾米遠,可縱使來往穿梭的行人再多,男人修長挺拔的身材在人群中也格外顯眼。
他正如地獄歸來的使者,頎長的身姿緩緩而來,每一個節點都像是踩在蘇染的心上。
蘇染下意識只想帶著安兒逃跑,正當她準備有所動作,一瞬間周圍涌出三個體格強壯的黑衣保鏢,齊齊圍住了他們。
“你不會這么傻,以為自己真的能逃走吧,還,帶著個孩子。”
秦柏聿冷洌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她耳內,此時這個男人已在她面前駐立腳步,僅僅是快190的身高壓制,已足夠讓蘇染不寒而栗。
更不用說男人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盯著蘇染努力遮擋在身后的小團子。
蘇染的內心在一瞬間是絕望的。安兒在這里,秦柏聿也不是瞎子,這好似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稚嫩童顏,饒是蘇染自己都騙不了自己。
原本她一直希望能陪著安兒過上一段安穩幸福的二人生活,盡到一個母親應有的責任,彌補孩子和自己四年間的空白。
可她也同樣沒有小看過秦柏聿的實力,明知道安兒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她也祈禱這一天可以來的慢一點再慢一點…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種夢想中的日子一天都沒能過上!
可她有機會嗎?顯而易見。
蘇染斂下的視線輕揚,直直落向眼前的男人,她神色緊繃,目光堅定,毫無畏懼地對上男人幽暗深邃的眸子,輕啟薄唇。
“你派人跟蹤我?”
“嘖,還不算太笨。”
“秦柏聿,你到底想怎么樣!”
一字一句,似啖血嗿肉,只是琉璃般干凈的眼珠子里倒映出男人深邃的眼眸,愈發殘忍兇狠。
秦柏聿怒火中燒,原本韓夕夕告訴他,蘇染生了他的孩子并且偷偷摸摸藏了四年。就是為了出獄后,用孩子要挾他,跟他要天文數字的贍養費。
他有過懷疑,所以故意在醫院留下“機會”,讓她“恢復自由”。結果真的看見了她身后,那個同自己小時候長得極其相像的孩子。
男人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一瞬間從內心深處涌起一陣強烈的歡喜。
但是,一瞬即逝的歡喜之后,便是鋪天蓋地的怒意!
此時的蘇染正全身戒備,漆黑漂亮的眸子里還寫滿了深深的遺憾與不甘。她在遺憾什么?孩子被提前發現了?所以,不能來要挾他給錢了是嗎?
秦柏聿握拳的手緊緊一收,心臟像被人潑了冷水,凍到心底。
“我想怎么樣?”
怒極反笑。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蘇染,如果今天我沒有發現你帶著孩子逃跑,那你想怎么樣?”
秦柏聿心底冒火,眼中卻寒冰凍骨一般。沒等蘇染開口,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兀自嘲弄道:“這個孩子在你這個母親心里到底值多少錢?”
“五百萬?”
“還是一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