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為什么說你是廢物嗎?”
孟流宵斜視著鄭謙:“被我罵垃圾都不敢出聲,不是廢物是什么?”
“還有。”
他頓了頓道:“既然怕死的話,那就好好做你的縮頭烏龜,別擺出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那是找死!”
聽完他的話后,鄭謙倒是松了口氣。
顯然,孟流宵并不會什么讀心術,剛才只是自己沒管理好表情而已。
而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鄭謙自然也沒有再憋下去的必要。
因為孟流宵明顯就是在考驗他,是想測測他的膽氣。
“不出聲不是因為怕死,而是師叔你畢竟是長輩,初次見面,弟子不好失禮。”
“但現在師叔既然發話了,那弟子便斗膽跟師叔……聊聊。”
“首先,如果修煉十年達到金丹期,也是垃圾的話,那啟明宗就是垃圾堆了。而師叔身為長輩卻辱罵全宗內弟子,為老不尊,是為無禮。”
“其次,師叔說我師父是個屁,卻不知自己成了屁之師弟,還得意洋洋于自己能說能打,是為不智。”
“最后,以修為輩分強壓晚輩,罵之縮頭烏龜,更是以死相脅,是為不仁。”
“為人基礎者,仁義禮智信也,失其三者,不知可否再為人呼?”
待鄭謙一臉平靜的說完這些話后,柳流云再沒忍住的放肆大笑起來。
“哈哈哈……孟流宵,你可還有話說!”
孟流宵本就不白的臉,早已經黑成了炭,哪還說的出話來?
“我說不過你,但我可以收個徒弟罵死你!不仁不智還無禮,孟流宵,你還好意思做人嗎?”
孟流宵沒好氣道:“老子本來就不是人!”
“呃……”
這句話又把柳流云給噎住了,他只好轉頭看向了鄭謙。
師有事,鄭謙這個弟子只能服其勞了。
不過他也是才知道,孟流宵原身竟然不是人。
他想了想道:“人族是人族,人是人。人乃萬物之靈長,無論是何種族,當有了自我意識,學會思考之后,都可稱之為人。”
柳流云又笑了起來:“說的對!孟……”
他說了個“孟”字之后,卻忽然頓住了。
因為孟流宵不知為何,雙目無神的站在那發起呆來。
柳流云對鄭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頓悟!
鄭謙腦中冒出了這個詞。
沒過多久,孟流宵這邊便有了動靜。
只見他雙目閃過一道詭異的黑色光芒,而后便回過了神。
柳流云急忙開口問道:“如何?”
孟流宵淡笑搖頭:“略有領悟而已,離那一步還差得遠。”
說著,他看向了鄭謙:“人族是人族,人是人。小子,你這話倒是了了我一個心結。”
他忽然正經起來,鄭謙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過孟流宵也沒在意他的反應,自顧笑了笑道:“你小子也算來的巧,這次就便宜你了吧。”
聽到他這話,鄭謙心里頓時便是一喜。
他當然知道這是要給見面禮了。
能讓一位大羅金仙說便宜人了的東西,那會是什么級別的?
一旁的柳流云似乎已經知道是什么了,表情驚訝道:“你不會是要把你的角給他吧?”
把腳給我?
鄭謙有些懵逼了。
但很快他便反應過來,應該是“角”。
不過他只知道孟流宵不是人,卻不知道他具體是個什么物種。
但能修煉到大羅金仙的,定非凡物。
孟流宵點了點頭道:“你們也不缺法寶,給別人我又舍不得,不就只能便宜這個罵我不是人的臭小子了。”
鄭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只是弟子的激憤之言,師叔切勿當真。”
“老子要是當真的話,早就把你拍死了。”
孟流宵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而后手掌一伸,手中便出現了一只帶著紋路的漆黑的短角。
牛角?
這是鄭謙的第一反應,因為看著確實很像。
可牛角是彎曲的,而且紋路也不會有那么漂亮。
所以這到底是個啥角呢?
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柳流云開口解釋道:“這是麒麟角。”
“麒麟角?”
鄭謙聽的一愣,隨后又皺起了眉。
他雖然沒見過麒麟角,但他從書上看到過一句話:麒麟有角,其形似鹿。
而鹿角,他是見過的。
跟眼前這個角完全不……
忽然,他又想起一段文字。
“獨角麒麟!”
驚訝之下,鄭謙直接喊出了聲。
柳流云微微頷首。
孟流宵亦是看了他一眼:“你小子竟然還知道獨角麒麟?”
鄭謙努力保持著鎮定,點了點頭。
難怪這位的性格這么古怪。
麒麟,雙角為祥,獨角為兇。
獨角麒麟,瑞獸中出的異類兇獸,性格殘暴,卻又時有仁善之舉。
通俗來說,就是有雙重人格。
直白來說,就是有精神病……
鄭謙敢頂撞金仙,敢怒罵大羅,但真不敢惹精神病……獸。
“既然知道獨角麒麟,那知不知道這角的特殊效用?”孟流宵問道。
鄭謙搖了搖頭。
此前他只是啟明宗的一個預備弟子,能進的藏書閣,里面也只有一些基礎法術,和一些無關修煉的奇聞雜談類書籍。
他只知道麒麟是萬年換一次角,其中應該也包括獨角麒麟。
孟流宵頷首道:“既然你不知道,那么我……就不告訴你了。”
鄭謙:……
孟流宵勾著嘴角:“你拿去之后,記得時常以靈氣溫養,待你能與這角產生感應之時,再來找我,我幫你煉成法寶。”
說著,他將麒麟角遞給了鄭謙。
“多謝師叔。”
鄭謙接過之后,看了一眼自家師父。
柳流云苦笑搖頭:“一般的麒麟角我倒是知道用處,可獨角麒麟的……我確實不知。”
孟流宵一臉得意道:“你們師徒兩就別想了。這普天之下,能知道我這角用處的人,不會超過五指之數。”
師徒兩只得相顧無言。
孟流宵看到他們吃癟的樣子,又是一陣得意的大笑。
柳流云沒好氣道:“行了,待會我還得帶鄭謙去拜見一下師姐,你把那本《法寶注靈解》拿出來給我。”
“《法寶注靈解》?”
孟流宵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他說的那本古籍:“你一個煉丹的要那書干嘛?而且你不是已經看過了嗎?”
鄭謙開口道:“是弟子……”
“咳!”
柳流云假咳一聲打斷了他,順帶給了他個眼神,而后故作不耐的對孟流宵說道:“這個不用你管,你把書給我就是了。”
鄭謙很想扶額。
師父啊!你這演技分明就是在告訴別人:這里有問題!
原本鄭謙是想說,自己對這些上古典籍很有興趣,所以想借看一下。
就這個說法,孟流宵就算腦洞再大,也不可能會聯想到他有煉器天賦這種事上。
可柳流云卻硬是要演上一出名戲——“做賊心虛”。
果不其然。
孟流宵臉上頓起狐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