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洛沒談過戀愛，也沒有過要和某個人共度一生的念頭，更不懂得男歡女愛。

但現在，她轉頭看著像個縮在角落里的蘑菇一樣的顧繼洲，小腦袋瓜子里面一陣風暴，然后突然就奇跡般地認知到了一件事情：

啊——原來這就是之前師父看的晚八點狗血家庭劇時電視里所謂的“愛情的苦”嗎？

在顧繼洲之前，何洛洛對愛情的了解也僅僅局限在她接觸過的一些情侶啊愛人啊身上。

師父和師公是甜的。

師姐和師姐夫是膩的。

師兄和師兄夫是浪的沒邊兒的。

……

她閱歷有限又不怎樣看愛情劇，沒見過生死敵變此生愛，沒見過你為我死我為你死，沒見過愛在心口難開……但她隱約能夠感覺出來，便也直接說了出來：“我覺得她就算還沒到喜歡你的程度，但至少你在她心里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顧繼洲抬頭看向她，眼底是還未褪去的茫然。

何洛洛不懂什么情情愛愛的，但她知道什么是重要：“要不然她為什么費勁兒吧啦地要把你一個已經死透了的人救回來？”

“……”顧繼洲沉默了一下，看著何洛洛的眼睛，“因為……因為她善良……”

何洛洛：“………………”

一時之間，槽多無口。

她恨不得拔劍劍劈開顧繼洲的腦殼殼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臭翔翔：“善良這個詞兒是這么用的嘛？？？”

顧繼洲低頭玩自己的手：“她平時看見一只受了傷的麻雀都會心軟，然后帶回去幫忙療傷……我在她心里說不定就像那只麻雀。”

Y市這片土地給人的感覺就是溫柔和善，讓人光是站上這片土地就輕松起來。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就像C市的地靈性子暴躁，Q市的地靈不善言辭，京城的地靈上位者氣勢十足，Y市這片土地也無疑孕育出了一位溫柔和婉善良有愛心又舉止大氣的地靈。

但是。

地靈不是圣人。

“師兄，”何洛洛沒忍住站起身來彎下腰伸出雙手抓住顧繼洲的肩膀晃了晃，她很認真地想要把顧繼洲晃醒，也很認真地問他，“你真的知道地靈代表著什么嗎？”

顧繼洲愣了愣，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硬是沒能憋出來一個響亮又優美的屁。

何洛洛：“………………”

好嘛！我在期待著什么嘛！期待他放個屁嘛！！！

于是她也不等顧繼洲說話了，直接道：“地靈不僅僅是土地孕育出的生靈，地靈生于斯長于斯又超脫于斯。”

“地靈受萬物滋潤而生，又反過來反哺萬物，它們可以平衡靈氣掌控生靈聆聽自然，你覺得它們是憑的什么？你覺得它們像什么？”

“修煉之人整日里天道天道的不離口，殊不知有山就有谷，有天就有地，萬物皆有對應，正如陰陽和合方為大道，而與天道對應的，就是從來沒有人提過的‘地道’。”

“而地靈，就是小地道。”

顧繼洲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