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何洛洛開始轉移話題,“你還記得那個叫白彥的小家伙嗎?”
已經抖干凈了根系上泥土的阿琉晃了晃葉子。
這是在問那個小家伙怎么了。
何洛洛動作一頓。
果然這種天資聰穎又與眾不同甚至固執己見的小家伙,哪怕癱著一張臉也總是很容易引起長者們的關注啊……
“沒什么,”何洛洛對阿琉揚起一個笑,然后把清理干凈了的花盆放到一邊,轉而收拾起地上抖落的針葉,“就是他終于要開始練刀了。”
“這是一件好事吧阿琉!”
阿琉晃了晃葉子以表示來自長者的欣慰。
“說起來,”何洛洛皺著眉頭把地上散落的針葉撿起來放到清理干凈的花盆里面墊在底層,面帶憂慮,“你掉的葉子越來越多了,是水土不服嗎?還是年紀大了開始謝頂?”
“啊……這么快就要給你準備生發的用品了嗎?我還完全沒有做好準備啊……”
“……真的是……為什么這么快就要禿了啊……”
阿琉:“???”
阿琉:“!!!”
阿琉從搖動的樹冠到顫抖的根系都在譴責著何洛洛的胡說八道!
胡說!我阿琉明明才三千歲!!還是個小樹苗懂嗎?!!小樹苗怎么會禿?!!!
何洛洛聽懂了,卻也沒理會他的反駁,只憋著壞繼續道:“沒事啊沒事啊,給你換上靈土就好了啊,乖啊~”
阿琉:“………………”
樹樹生氣.JPG.。
“好了不鬧了,”何洛洛又往盆里壓了些靈土,然后就把松樹捧起來小心地擺放到盆里,笑道:“你自己站好啊,樹根折了別找我。”
阿琉:“………………”
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但他又能怎樣呢?
他只是一棵可可憐憐毫無反抗之力的小小松樹罷了。
當然是只能自己站好省的折了自己的根啊摔!
“對了,還有一個好消息哦~”何洛洛一邊往花盆里面添靈土一邊道,“要不要聽聽啊?”
阿琉一邊探出一條細細的根系拍了拍何洛洛正在添土的手示意她往另一邊多添一些——畢竟根都露出了大半,一邊晃了晃葉子。
針葉摩擦間發出簌簌的細小聲響,而屬于松樹這一種族的交流聲波就掩藏在這聲響之下。
何洛洛聽見阿琉口出粗鄙之語:
“有屁快放。”
何洛洛默了默,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和這個三千歲的小樹苗多計較,于是抬起下巴,小巧精致的下巴尖兒隔空點了點惜才湖在的方向:“你或許會多兩個朋友哦。”
接著她就聽見阿琉輕嗤了一聲。
何洛洛懵逼:“唔?”
“如果你說的是那兩個濕淋淋黏糊糊惡心到不行的水產品的話……”阿琉整棵樹都在抗拒一樣往后仰,是肉眼可見的嫌棄,“那我可真是榮幸到不行啊……”
何洛洛就像是一個渴望自己孫子多交朋友的奶奶(?)在那里極力地推銷:“是一朵非常漂亮的蓮花,和一尾非常美麗的鮫人哦!”
“我曾在森林的中心湖見過這世上最美麗的鮫人……”
阿琉仰著樹冠去追尋天空的殘月,半是懷念半是惋惜。
在靜謐的夏季夜風中,在昏暗的殘缺冷月下,何洛洛聽見松樹阿琉的低喃:
“哪怕是……”
“……”
“螻蟻尚且不敢與泰山比高,”
“螢火之光又怎配與滿月爭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