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鮫不虧松手松的突然，但楊瑾辰倒也不至于廢到站不穩的地步。

他右腳后撤半步，目光不動聲色地環顧一周。

應該是那位代號叫“森林”的神秘同事出了手。

楊瑾辰看出這位同事沒有暴露身份的意思，便也只揚聲道了謝，又向鮫不虧和蓮語點點頭，轉身便去到三個偷渡客那里，拿出了黑金色的手銬。

手銬是特武部專門針對特殊能力者而研制出來的，配合特殊的藥劑使用，可以暫時封禁穿戴者的能力。

至于藥劑……楊瑾辰不會扎針，看得見血管也不知道該扎哪個，因此攜帶的都是可以口服的便捷款。

于是何洛洛就借著蓮語的眼睛“看”到楊瑾辰從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了藥劑，干脆利落地卸掉一個偷渡客的下巴，拔掉藥劑管的塞子就往里頭猛灌。

偷渡客：“唔！嗬嗬！￥%@#&￥嗝~”

量大管飽，絕對貼心。

蓮語早在何洛洛的授意下召回了原本蓮瓣，此時又見楊瑾辰把那三個偷渡客往旁邊的草叢里一扔，設了個隔絕視線的禁制省的被過路人看見，然后便轉身道：“我朋友那邊還沒有解決，先借貴地一用，很快回來。”

話音剛落，人便跑遠了。

頗有些“因為我現在背后有人撐腰所以先斬后奏一下”的欠勁兒。

何洛洛見楊瑾辰走遠，這才從暗處出來，急忙走到岸邊去看鮫不虧的情況。

鮫不虧現在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但瞳孔還是有些渙散，看起來病懨懨地沒什么力氣。

何洛洛在鮫不虧身邊蹲下，探了一下鮫不虧的額頭，“怎么回事？”

“沒事……”鮫不虧斂眉垂眸，額頭蹭了蹭何洛洛的手，這時候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乖巧的孩子了，他頓了頓，道，“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何洛洛看他一副病美人的模樣不太忍心責怪他，但該問的事情還是要問，楊瑾辰的事情總歸是躲不過去：“那你剛才是想殺他？”

鮫不虧恍惚了一下。

他仰起頭直直對上何洛洛的眼睛，眼底又有血色彌漫，喃喃道：“洛……洛姑，太像了，他太像了……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何洛洛皺眉看向仿佛失去了重要之物一般，正倉皇無措的鮫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安撫他。

洛姑？是在叫她嗎？

腦海深處仿佛有驚雷在炸響，原本封印完好的記憶出現了裂痕，甩出幾張似是而非的模糊畫面來。

她看見鮫人發怒，大海狂嘯，海水倒灌進金碧輝煌的宮殿，吞噬了生命，也撲滅了祭臺上熊熊燃燒的大火。而濕漉漉的祭臺上，一名身著黑金色祭祀袍的男子抬頭望天——明明看不清面容，何洛洛卻覺得那人是在笑。于是驚世的巨雷轟然劈下，點亮了半邊昏暗的天空。而等到雷暴消失，原地再無那男子的蹤跡。

“這是……”

“……什么？”

何洛洛呆愣在原地，下意識地想伸出手去，然而下一刻，裂痕被修復，甩出的畫面被無形的力量重新扯回到不可見的封印中，再見不到絲毫痕跡。

何洛洛愣愣地收回自己伸出去的手，出神地看著自己的掌心。

“我剛才……是不是看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