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出于禮貌,何洛洛并沒有冒昧地用精神力掃過北山,更是第一次來到這里,但何洛洛在無聊的時候也很好奇甚至設想過未來嫂子居住的地方會是什么樣子。
她從阿琉時不時的只言片語中拼湊出過北山山頂的大致模樣。
那里會有一個小小的樹屋,旁邊守著一棵巨大又古老的樹靈,樹靈一半干枯萎縮一半枝葉繁茂郁郁蔥蔥,據阿琉所說那是Y市目今情況在另一種形式上的具象化。而老樹靈的樹身上會纏著一位同樣年紀很大了的共生藤靈——那是陪伴老樹靈幾近一生的愛人。
樹屋周圍或許會有鳥雀成群、鳴聲清脆,或許會有綠草鮮花、芳香怡人,屋子后面或許會種著些藥材,架著葡萄甚至埋著土豆……
怎么都好。
何洛洛覺得無論是怎樣的情況,好像都不會與杵夭這個好像未曾蒙面的未來嫂子違和,但是……
問題就出在何洛洛的想象力還不夠豐富上頭了。
所以。
何洛洛面無表情地看著樹屋正前頭立著的白色雕塑,因為眼睛和心靈都遭受了極大的打擊而麻木到波瀾不驚:“這是什么情況?”
為什么樹屋前頭會出現一個顧繼洲的雕塑???
何洛洛只覺得懷疑人生,連忙上前幾步去仔細查看了一下,然后就發現這并不是什么普通的雕像,因為……
就在她上前查看的工夫里,那雕像的眼珠子,動了。
何洛洛:“………………”
她壓下心里奔騰而過的萬千匹草泥馬,面無表情地開口:“……師兄。”
雕像……
雕像艱難地眨了眨眼睛。
“您這是中了哪位的損招了?”何洛洛繞著顧繼洲轉著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出這是中了某種異能,不由得深吸了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擱這兒cos望夫石呢?”
她遞出精神力觸角,頗費了番工夫才連接上顧繼洲已經快要停止活動的腦電波:“怎么回事啊?”
顧繼洲有些僵硬的聲音順著精神鏈接傳過來,因為石化的原因顯得有些失真:“中了幻術。”
何洛洛緩緩打出一個“?”,皺眉道:“都知道是幻術了還出不來?”
而且中了幻術變石頭還是第一次聽說……
倒是這手法……
何洛洛心底里莫名冒出一點詭異的熟悉感來。
“這事兒回頭再細說,那個人是沖著杵夭來的,我好不容易趕回來還沒來得及進去看看就徹底動不了了,”顧繼洲很急,“你快點兒進去幫我看看她沒出事兒吧?”
“……”何洛洛無語地看他一眼,一邊聽話地往樹屋走,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話:“這兒有這么多生靈守著呢,哪兒那么容易出……”
事?
她伸手推開門,在看清屋內情況的時候聲音戛然而止,渾身寒毛直豎,連手心都不自覺地出了汗。
出……出事了……
地靈不像人類那樣需要這樣那樣的生活必需品,因此這樹屋內布局簡單,只有一室一廳,家具也只有一張桌子幾個板凳一張床……簡單到一目了然。
而現在,桌子被掀翻在地,板凳胡亂的倒在地上,客廳一邊的臥室的門還晃晃蕩蕩地堅強掛在門框上,眼看就要徹底脫離門框,而透過大開的門,是冰冷整潔到仿佛沒有人睡過的床鋪。
嫂子呢?
我那么大一個嫂子呢?
何洛洛一臉懵逼地推了推臥室的門,然后就聽“咣當——”一聲,門徹底壽終正寢。而隨著門落地激起的氣流,無數星星點點地光飛起,在何洛洛面前拼出三個字:
斜角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