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提前預演過見面的場景一樣,他們也提前設(shè)想過許多次向?qū)Ψ教拱椎膱鼍啊?/p>
或許是深思熟慮后的忐忑開口,或許是恍若無意般的提起,或許是好像全然不在乎一般的笑談……
坦白之后或許是互相調(diào)侃,或許是互毆一頓,或許是冷戰(zhàn)幾天……然后重歸于好,繼續(xù)做“愛情到底是什么”這個好像還挺有意思的課題實驗。
中間的尷尬自然是在所難免,但……
但就算把他們的所有腦洞集合在一起,再攪碎分割重新排列組合、甚至分裂出無數(shù)新的選擇,他們也想不到這一天會這么突然地到來。
突然得讓他們簡直要被尷尬的滔天波浪掀起來在空中轉(zhuǎn)體720度、然后再躺平來僵直地砸到尷尬的海面上濺起水花。
本人已死,有事燒紙,小事招魂,大事挖墳。新客首單三毛錢可以醒一分鐘,謝謝惠顧了您嘞!
“咳,”何洛洛不像楊瑾辰那么自閉,反而深諳與人之間相處的技巧,只略微思索便看出眼前這場景不適合再說些什么關(guān)于“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的話題,便直接略過了這一茬,開口就是,“你來這里是接了AA上的任務(wù)?”
好嘛!她直接跳過“身份問題”,就好像兩人之間的這件“馬甲”從來沒穿上過一樣。
正所謂只要不穿馬甲,那就沒有掉馬的尷尬。
要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楊瑾辰還有些不自在,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解釋道,“是關(guān)于探測斜角山脈土質(zhì)問題的任務(wù)。”
他也隱約察覺到現(xiàn)在的氣氛需要活躍一下,而現(xiàn)在的情況也的確如此——一旦兩人之間再次陷入沉默,就難免會回到之前尷尬的窘境當中去。
于是楊瑾辰就下意識地多說了一些:“本來是和張斂一起接的任務(wù),但他臨近突破,回了張家老宅閉關(guān)……”
“你上次受傷……”何洛洛打斷了他的話,“就是在這兒?”
楊瑾辰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何洛洛看他一臉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樣子,突然就覺得“某位學長”原本“社恐但好心、溫柔又體貼、穩(wěn)重還可靠”的單薄人設(shè)突然碎了個干凈。
她現(xiàn)在只覺得這位學長有些呆。
隨之而來的是比之前更甚的悸動和熟悉感。
靈魂深處的記憶封印又動蕩起來,甩出幾張似是而非的畫面。
有黑霧與白煙在山谷間相逢,有惡獸仰著脖子嘶吼,有無數(shù)枝蔓搭出木屋,有血色沾染上純凈的黑,有遮天的綠色化作華麗的囚籠,有山河破碎有身世浮沉,也有一片荒蕪之中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等我……”
無數(shù)種紛雜又熟悉的情緒突然從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里頭冒了出來,慢慢地填滿了心臟,又堵在她的喉嚨里,讓她既是想笑又是想哭,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何洛洛閉了閉眼睛,略微平復下激蕩的心魂,再次睜眼時就又是之前那個乖巧機靈還愛笑的小學妹:“加我一個嗎?”
楊瑾辰?jīng)]太聽懂:“嗯?”
何洛洛就笑出了聲,“就你那個任務(wù)。”
“帶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