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答應的。”
每次蒲月一提,他總是那樣自信。
蒲月此刻很認真的看著藏夜,從來未這樣認真過。一直以來,每當她需要時,他都會出現。父母去世后,他就是她最親的人。小時候,玩笑時兩家父母也曾說過讓他們長大了結婚之類的,少女時,她也曾幻想著嫁給他。然而,時過境遷,她對他的感覺更多的是親人,是摯友。她不忍心傷害他,可每每提到“結婚”這個詞,心底總有些生疼,總有一個聲音告訴她,有另外一個人在等她。
“藏夜哥,我是不是有些事忘記了?”
“怎么這么問?”藏夜翻設計圖的手短暫地頓了一下,蒲月并未察覺。
“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腦子里總出現一些模糊的影子,好像那時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事,可我卻一點印象都沒有,好奇怪呀?!?/p>
拿起方才削好的蘋果遞給蒲月,藏夜笑道:“可能是做夢吧?!?/p>
“嗯,也許吧?!?/p>
蒲月接過蘋果,有一下沒一下的啃著,心思早就飛了。巽風這人真奇怪,說出現就出現,說走就走了。希望他不要被他父親抓到虐待,畢竟他父親……
“小月,你吃完休息一下,我出去見一下醫生?!?/p>
“好?!?/p>
藏夜關門離開,卻未立刻去見醫生,而是在醫院的花園開始打電話:“孟醫生,小月的那段記憶有復蘇的跡象,有什么辦法可以阻止嗎?”
“之前我已經說過,一旦復蘇不可能進行二次干預,五年前她重傷加上情緒極度低落,我才有機會對她進行心理誘導?,F在她一切正常,如果我再次出現恐怕會讓她想起更多?!?/p>
當年孟夢就警告過藏夜不要強行干預患者,這樣做無異于將傷疤遮上,總有一天會被揭開的。
“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藏夜不甘心。
“少讓她接觸能刺激她那段記憶的人和事。不過,如今有了缺口,我也不知道她何時能記起全部?!?/p>
“我知道?!?/p>
藏夜掛了孟夢的電話開始撥通另一個號碼,“我不說,想必你也知道我打這通電話的目的。”
“知道。”電話那頭,巽風握在手里設計圖皺的不成樣子,眸中透著旁人看不懂的痛。
“希望你從此以后不要再打擾我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辈匾闺m然語中未有波瀾,眸色已然暗沉。
“我能見她最后一面嗎?”這句話的語氣近似絕望的請求。
閉了閉眼,藏夜強忍著火氣,“你,沒有資格?!比缓髵炝穗娫挕?/p>
巽風苦笑,曾經再美,也是被他自己親手毀掉的。是呀,他又什么資格再去傷害一次?
警察局。
風闊雖然示意刀疤男去找了他的同伙們,可那些都是見風使舵的主兒,人家警察證據確鑿,他們一個個都想把自己摘干凈。所以,最終風闊只好認罪。
“警察同志,能否滿足我一個請求?”風闊到底是經歷過風雨的人,事情已成定局倒也沒有怒不可遏,仍舊一副睥睨一切的樣子。
“要是合理的要求,可以?!?/p>
“將我的兒子風跡帶來見我一面,可以嗎?”風闊知道巽風厭惡他到何種程度,如若不這樣,恐怕他到死,巽風都不會開看他?!叭羰撬麃硪娢乙幻妫铱梢园阉袉栴}都交代清楚?!?/p>
他這個要求并不違規,也于案情有利,警察便答應了。
第二天,巽風便被接來見他。果然,如他所料,巽風的眼里除了憤恨便是厭惡。
嘆了口氣,風闊第一次像個父親一般溫和,“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帶你去游樂場嗎?”未等巽風回答,他又接著道:“現在想想,那時候,雖然錢不多,真的很開心。不過,我不后悔。我對你們那么好,你媽媽不該背叛我,帶著你跑,她那樣的結局是她應有的懲罰。”
提起他母親,巽風瞬間怒了:“你住口!你眼里只有你自己,只有錢,你不配,不配媽媽這么愛你!她把證據藏了這么多年,就是希望你可以改,你呢?不但不悔改,還讓我們母子分離,讓她受盡折磨!你還算人嗎?”
風闊的手開始抖了起來,淚不自覺地滴下,連他自己也不相信他還會哭。
“現在才是你的報應!”
巽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極冷,說完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呵呵……”
風闊的笑有點嘲諷,不知嘲笑自己還是他人。
郊外,蒲月家。
藏夜送蒲月回來后,啰啰嗦嗦說了一大堆,蒲月實在受不了,開始下逐客令。
“藏夜哥,好了好了,你走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