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BJ的冬天,大雪已經很少見到了。
平房村的平房們像蓋了一層白色的夏涼被,薄薄的鋪滿房頂,大路兩側的松柏肩膀上像是搭上一圈羊肚毛巾,顯得愈加青翠。道路上也只是濕濕的,唯有路邊的草叢里半泥黃半雪白的印記,證明這路上層走過雪。
太陽出來,沒有風,守護村口的兩棵大柳樹冬眠般一動不動任雪水順著枝條滴落入土,為開春的蓬勃積蓄能量。
這是秦可可在BJ的第一個冬天,雖然雪沒有東北老家那么厚重,但是依然讓她覺得冷的可憐。
平房沒有暖氣沒有空調,秦可可躺在被窩里,她思念著東北老家的土炕,她還念進屋就只穿睡衣的溫暖。盡管又加了一床厚被子,盡管已將后墻窗戶用膠帶粘了三層,屋里依然串這冷颼颼的氣息。
確定戀愛關系之后,秦可可和張翰文之間的互動填滿了空閑的時間。每天早上秦可可都打電話叫醒張翰文,在一陣甜膩之后,洗漱上班。每天晚上睡覺前,也必然煲一個電話粥互道晚安。
越是臨近春節,澳大利亞旅游就越旺盛,秦可可已經適應了每天加班到九點,有時候張翰文會過來陪她,一個工作,一個打游戲,然后工作結束,倆人再相擁吻著道別,送可可上車。
有時候張翰文會牢騷幾句,說可可的工作多工資又少,不值得。這時候可可總是白眼給他,告訴他這個公司會越來越好,先努力工作,自然有回報。張翰文笑笑,他知道他擰不過可可,這段在一起的時間他已經察覺,可可覺得一件事情好或不好的時候,或者認真做事情的時候,很難去說服她進行一些調整,是天真,又像是一根筋。比如逛街一定要拉著他的手,又比如可以深吻,但一定是周圍沒人的時候。
大年二十八,秦可可回到了生養她的小村莊,秦可可的車票是張翰文找關系買到的,回東北的票太緊張了。村落里早已白雪覆蓋,一片白茫茫,每家每戶的煙囪里都冒著煙,飄散開來,襯托著天更藍,山更遠。
爸爸在村口等待,見到可可之后,直接搶過可可手里的行李箱,開心的帶著女兒回家。家里媽媽早已燉好了一桌菜,酸菜排骨,小雞蘑菇,配上當地的大米。
滿屋子的香味把可可的口水都饞了出來,擁抱完媽媽,都顧不上脫去外套,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頤起來。爸爸高興的拿出了當地釀造的散白酒,非要和姑娘喝上一杯,說是為姑娘敢只身闖蕩感到自豪。
可可也說著她工作上的模樣,渲染的像白領一樣,只是沒有提到住的地方具體的模樣。一家人其樂融融,飯后可可打開行李箱,里面有BJ特產果脯和稻香村的點心,還有給爸爸媽媽的每人一雙旅游鞋。這是用老板程大野發的過節費買的,因為可可的卡里真的沒有多少錢可以支出了。這些可可都沒說,就催著父母換鞋,看著她們幸福的笑容。
假期很快就過去了,熱鬧的春晚,好吃的餃子,絢爛的煙花,串門的鄉親都是可可跟張翰文訴說的短信。
大年初六,張翰文就回到了BJ,他把票故意買的比可可的提前一天,因為他要去接可可,并給她驚喜,這些可可都不知道。等初七那天,可可再次走出BJ站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張翰文,因為他手里的那捧玫瑰花太過鮮艷,像似寒風中的一團火,讓過往的人都緊盯著看。
“可可,驚不驚喜”張翰文故意慢吞吞又有模有樣的向可可走過去,先是一個大大的擁抱給到有點驚呆的可可,然后親吻了她的額頭,用手里的鮮花替換過可可手里的行李箱。
年后的BJ依然很冷很干,可可卻沒有感覺,只覺得從右手傳到過來的溫熱,已經傳導了全身不懼嚴寒。這一刻她享受著驚喜,她覺得自己很幸福,在周圍人羨慕的目光中,高揚起頭貼向張翰文的臂膀。
張翰文和同事合租的房子在安貞,是個一居室,因為可可到達的時間是上午,張翰文安排著先把行李都放到他的出租房里,下午再陪可可一起逛逛,晚餐之后再送她回去。
可可同意。
行李放到了張翰文的床邊,可可看到那凌亂的被子,又幫他鋪平整。“你舍友回來了嗎?”看到隔壁床被子很整齊的放在枕頭下面,可可順嘴問了一句。
張翰文從背后抱住她說“他得過了十五才回來呢,連年假一起休了”然后嘴角貼近可可的耳鬢輕聲說“要不你這幾天就住這吧,我都想死你了”。
可可扭身推開她,俏紅了臉說了句“凈想好事,討厭”。倆人嬉笑起來,繼續聊著兩地家鄉春節的趣事。
下午兩人去了超市,因為很多飯店都沒開門,倆人選擇自己做點吃的。最簡單的就是火鍋,倆人買了肉卷青菜等,張翰文有拿了兩瓶紅酒兩個高腳杯。晚餐就在出租房里熱氣開啟了,可可清洗的蔬菜,翰文醒的酒,倆人推杯換盞再次祝福著新年快樂。
也許是聊得開心,也許是思念情切,紅酒顯得格外甘甜,不知不覺一瓶就沒了,第二瓶也只剩下一些福根兒。可可臉頰紅的厲害,有些微醺,張翰文也一樣。借著清醒,倆人收拾完餐桌,可可說要回自己住的地方了。張翰文卻猛然抱住她深吻起來,可可迎合著,本來酒精就已經讓身體發熱,這下更熱烈了。
這一夜秦可可沒有走,她把一切奉獻給了她愛上的這個人。她期待著倆人共同生活的天地,暢想著一起扎根BJ的未來。
第二天倆人都醒的很早,相互對視后又云雨一番。上班路上,張翰文的短信里述說著要對可可好一輩子。可可很滿足很驕傲。接下來的幾天可可都住在張翰文那里。
他們謀劃著過幾天去重新租一個房子住在一起。可可也不時把自己的要扎根BJ的想法說給張翰文聽,尤其每次情濃之后,她更堅定了要在BJ買房子結婚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