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被他砸在腳下的手機再度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連看都沒看便接通。
片刻之后吼了一句:“不要給我講這么多理由!我再說一遍,我需要醫生!立刻!馬上!”
又是‘砰’的一聲,手機被砸回原地。
看到他這般蠻不講理的樣子,段心陽忍不住替電話那頭的人開口道:“二少爺你能不能講點理,人家要是有能力給你安排醫生,咱們也不用被困在這里了,況且,你好好的要醫生干嘛?”
“我肩膀疼,再不請醫生會死,行了吧?”
“嬌氣!”
“你不嬌氣?不嬌氣還玩什么離家出走?一走還走這么遠,還把自己哭成傻逼!”
盛季銘將修長的手臂伸了過來,扣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冷聲警告道:“段心陽我警告你,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搞這種事情出來害人害己,我讓你三天三夜下不來床!”
他的話,使段心陽本能就想到了被他壓在門上非禮的情景,小臉也在一瞬間涌起怒火。
這個渾蛋居然還有臉提那事?
而且還說出‘三天三夜下不來床’這種葷話來?真是人至賤則無敵!
當然,她知道這個男人的脾性,自己越是反抗越是容易激起他的侵占欲。
所以她即便是心里快要氣炸了,面上卻什么話都沒有說。
面無表情地掙開下巴處他手指,她將身體往后退了退。
盛季銘用另一只手抄過那只從大叔大嬸家拿來杯子,沉聲命令道:“把里面的水喝了!”
段心陽望著他手中的杯子心生狐疑,剛剛她明明已經把水都喝完了,他這是哪來的水?而且杯口還在冒著熱氣。
他不會是……又跑回大叔家討白開水去了吧?
她又掃了一眼窗外,發現車子所停的位置確實換了,離大叔大嬸家很近。
他這是……特地為她討的白開水嗎?
心里涌起一抹復雜的情緒,其實她一點都不渴,可眼前的盛二少爺跟吃了火藥似的莫名其妙,她根本沒有勇氣說不。
伸手將杯子接過去,放在唇邊輕呡了一口發現水溫正合適,她如是乖乖把水全部喝完。
喝完水將杯子遞回給他后,她窩回自己的角落里,小心翼翼地說了句:“二少爺,我好熱,能不能把暖氣開小一點?”
之前他不是已經把暖氣關掉了嗎?怎么又打開了?
盛季銘:“……”
他轉過頭來看著這個被高燒得滿面通紅的樣子,實在懶得提醒她,她已經高燒了一個多小時了,而且絲毫沒有降溫的痕跡。
段心陽張了張嘴:“我……又說錯什么了嗎?”
怒火中的盛季銘既然有點被她這副受驚小白兔般的樣子誘惑了。
那一雙秋水翦瞳,顧盼流轉間仿佛能勾人魂魄,再配上那因發燒而嫣紅的小臉和水潤的紅唇……
他迅速地別開視線,淡淡道:“你沒說錯什么,但我很冷,所以必須開這么大暖氣。”
既然他說冷,段心陽自然也不好多說什么。
她猶豫著將毛毯分給他一半,道:“冷的話就蓋上吧。”
盛季銘既然沒有拒絕!
雖然兩人同蓋一床毯子有點尷尬,不過眼下條件有限,她也只能忍了。
剛閉上雙眼,段心陽便再度昏昏欲睡起來,只是原本悶熱的車廂漸漸地被一陣冷空氣替代,她纖瘦的身體也越蜷越緊,甚至開始發起了抖。
盛季銘感覺到有些不妥,打量著她問:“你還好吧?”
她將身體蜷了又蜷,聲音微微顫抖:“我好冷……你是不是又把暖氣給關了?”
盛季銘:“……”
“好冷……”迷迷糊糊的訖語從她口中溢出。
看她抖成這樣,盛季銘伸出手掌在她的額頭上摸了一下,剛剛還是燙手的額頭這會居然沁涼得嚇人。
略一沉吟后,他傾身將她身上的毛毯掀開,將她顫抖的身體抱入懷中,又將毛毯蓋在兩人身上。
他在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
要換成之前,段心陽估計會被他的行為嚇得拼命掙扎,然后離他遠遠的。
可眼下她太冷,太難受了,這種難受成功地戰勝了她的理智,使她連尊嚴都顧不上地往男人的懷里一直鉆一直鉆,一心只為尋求更多的溫暖。
被一個身材輪廓還不錯的女人這樣亂拱亂鉆,還往他下腹的位置一路蹭。
盛季銘的眉頭一點一點地在下沉,體內的火卻一點一點地在上升。
這個女人……如果說她不是故意的他還真有些不信。
“夠了,再亂動把你扔下去!”大掌一把將她游走在小腹下方的小手摁住,他沉聲命令道。
這個時候的段心陽哪里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又摸了什么不該摸的。
只知道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有點兇,但好暖,好香,好好聞。
特別是抱起來的時候好舒服,比家里的毛絨公仔抱著還要舒服,舒服得……她一刻都不想松手。
而看到她這副無賴一般的模樣,苦逼的盛二少爺除了忍還能怎么辦?總不可能真的把她扔出去吧?
…
段心陽做了一個夢,夢見盛大少爺終于從三樓走出來了,變成了一個正常男人,而她也終于可以做一個正常的妻子,與自己的丈夫坦然相對。
兩人一起吃飯,一起睡覺,早上醒來,她做好愛心早餐等著他起床。
他像普通的戀人般悄悄從后面抱住她,吻著她的耳珠夸贊:真香……
吃過早餐后,她送他出門上班,站在屋檐下面沖著他的背影喊:“老公,我會想你的!”
“我也一樣!”男人默默地轉過身來。
一片暖陽下,他牽起唇角,笑容如薔薇花般好看。
她想沖上去與他來一個吻別,他眼底的溫柔笑痕卻一點一點地凋零,漸漸地被一抹冷酷替代。
這是……盛季銘專屬的笑容!
“啊——!”段心陽尖叫著從床上坐起,冷汗從她的額頭沁出。
她深吸口氣,又用袖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后,才幽幽地轉過頭來環視一眼四周。
一室的白色,冰冷的裝飾,這里是醫院?
她不是被困在城西了么?不是滑坡很嚴重么?怎么回來的?又是怎么進的醫院?
當她的目光掃到另一邊的時候,不禁被沙發上的男人驚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