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給你又怎么樣？”瘦小的學生說著上前踢了光頭男孩子一腳，這一腳踢到了背上，怕是正中脊椎骨。

光頭男孩猛地直起背來，接著側倒在地，一手扶著背，一手摸索著黃毛褲腿，咬緊著牙關，直至抓到那褲腿。

“還…給我……求…你們…”光頭男孩原本沾滿泥水的黑短袖在與潮濕地面摩擦下更臟了，他的光頭上也有曬干了的泥水印跡，細看，還有已經消了腫的一片傷口，像是被鈍物所撞擊，其余傷口有新有舊。

“你這光頭瞎子，你那點錢不夠我們哥幾個吃一頓的，還好意思來要？”黃毛說著踹開光頭男孩的手，起身準備走，奈何光頭男孩抓的死死的，黃毛發覺后，滿眼不耐煩。

瘦小的不良學生意會到了，上前死扯光頭男孩，其余三個也后知后覺，連忙上前拉扯，奈何光頭男孩子那一只手比章魚的觸角粘的還牢。

黃毛怒了，示意自己動手，四個不良學生退開，黃毛居高臨下抬起腳就朝光頭男孩踹去。

突然，莫名而出的一記拳重重落在了黃毛臉側，黃毛身體飛出，傾斜倒地，褲腿缺了一塊兒布。

那塊缺失的布此時就在光頭男孩子的手里，看那缺口，明顯是被利刃所割。

要問利刃何處？季城歡掌中是也。

“不…不關我的事，是…是他…他們…”瘦小不良學生先行開口。

“是他！不是我！不是我……”

“大…哥饒…命！饒命……”

“和我…我…沒關系，他…們逼我的……”

趁著吃了一記重拳的黃毛還是迷糊狀態，四個不良學生百般推脫責任。

有的下跪，有的直接嚇尿了……

“就這膽量還好意思混？欺軟怕硬的東西！”季城歡說著變花樣的轉了轉手里的刀片兒，臉陰沉到了極致，“跪著別動！”

話罷，季城歡半蹲下來，看著背對著自己蜷曲著身子縮成一團的光頭男孩，把刀片子放在腳邊，顫抖著手把光頭男孩手里緊抓著的布塊慢慢抽了出來，厭惡地扔到一旁。

還未看清光頭男孩的臉，便出了動靜。

“救命！救……”還是瘦小的那個不良學生有膽識，知道求救了。

“閉嘴！”季城歡歪頭一句話，幾人連呼吸都顫抖，“把東西還給他！”

幾個人顫顫巍巍的把自己兜里翻了個遍，凡事值錢的東西都掏出來放地上了，但地上的東西除了錢再無他物。

季城歡掃了一眼地上的錢，有一毛的、五毛的、一塊的、兩塊的、十塊的、二十的、五十的、一百的，算是應有盡有吧。

放眼瞧去，他們四個人的錢加起來在一千左右，“你要他們還什么東西？”季城歡溫和且小心翼翼的向著光頭男孩詢問。

“其他的…錢我不…要，我…只…要昨…天的十…十塊…塊錢…”光頭男孩艱難的開口，但身子依舊蜷縮著，仿佛在自我化解著身上的疼痛，為自己積蓄力量一般，“上…面…寫…寫…了…“顧思淤”三…三個…字的…十塊…錢…”光頭男孩補充道。他似乎對“顧思淤”這三個字很在乎，說話的時候在那里停頓了下，艱難吸了一口氣，才至于說的如此順溜。

季城歡在聽到“顧思淤”這三個字時，先是一怔，隨后在光頭男孩背后輕輕探出頭去，也就那么一瞬間，仿佛洞悉了那男孩全部容顏。

季城歡整個人呼吸略微急促，眉頭緊鎖，喉結滾動，雙唇發顫……呆滯了幾秒鐘，一顆淚珠悄然落下，不偏不倚，落在這個名叫顧思淤的光頭男孩的臉頰上。

突然落下的淚珠讓顧思淤一怔，仿佛被不知名液體所灼燒一般，隨后他緩慢伸手到臉頰上，摸索良久，像是知道了液體為何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