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兒失陷都府,而曹州鎮妖司不穩,趙東雍隨時可能調轉刀口…
白昭嗣看著藍嵐離開,對靈姬道:“危急時,我背上小丫頭沖出曹州去。”
“小聲點。”靈姬指了指門窗。
“那你有什么好法子?”白昭嗣壓低聲音問。
“明日我尋趙東雍坦誠相待。他若不顧及鐵帥數載悉心栽培,刀子向內,我們只好斗出曹州。”靈姬斬釘截鐵的道。
大不了魚死網破,鐵帥手下無孬種!
“好,就看明日!”
靈姬推門而入,鄭青瞳睜開眼笑著看來。
“我就知道你沒睡。”靈姬笑著走向床邊,輕退官靴,解了錦衣,踏上床跨過鄭青瞳,平躺在床上。
鄭青瞳的小手握住靈姬的大手,白昭嗣合白衫躺下,青瞳又握住白昭嗣的,臉上是幸福的笑。
“姐姐,我要學武功。”
“你找白昭嗣去,姐姐忙辦案,沒空。”靈姬指尖輕點鄭青瞳的鼻尖,笑著推諉出去。
白昭嗣假意冷面給靈姬一個白眼,嘴角卻勾著笑意。
鄭青瞳看向白昭嗣,白昭嗣輕捏她的下巴,“你要陪你娘,哪里有機會尋京城學武功?”
“我就要學武功,學成武功,就能好好保護爹跟娘。”鄭青瞳倔犟的神情令靈姬想起童年的自己,眼睛有些濕潤,“你要是來京城,我帶你尋白家練武功。”
白昭嗣不忍心打斷鄭青瞳的武功夢,未答應也未拒絕。
“兩位姐姐的武功我都要學。”
“等你來京,姐姐教你。”靈姬寵溺地理理鄭青瞳的長發,哄道:“快睡吧,姐姐明天有事要辦。”
鄭青瞳看向白昭嗣,“姐姐,你答應我不?”
白昭嗣含糊點頭,“快睡吧。”
“嗯。”
白昭嗣下床吹滅蠟燭,躺回床上。
兩大人中間隔著小丫頭,鄭青瞳抓著兩只溫暖的大手,隔了許久才沉穩睡下,只是小手握的很緊。
關于如何說動趙東雍堅定站在鎮妖司一邊,靈姬想了一夜。
寂靜的夜,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打的院中芭蕉吧嗒作響。
聲聲落在靈姬的耳中,聽著鄭青瞳溫軟舒緩的呼吸聲,靈姬抬手替她壓了壓褥子。
白昭嗣伸出手,輕握住靈姬的手。靈姬攤開手掌,任由白昭嗣用指在她的掌心寫字。
明日之事有幾成勝算?
靈姬用指在白昭嗣掌心清楚畫出三個一。
白昭嗣沉默片刻,回寫:保護好小乞丐。
感到靈姬點頭答應,白昭嗣閉目睡下。
…
天剛亮,靈姬推門出來,行過拱形門,拔出刀來,在空氣中利落的劃過,抽刀還鞘。
“靈姬,”藍嵐過來,瞥眼墻柱,邀請靈姬邊走邊說。
靈姬點頭,走在前面。
“大理寺少卿曹大人早已猜到我來曹州會有此難關,特意贈我一支哨翎。危急關頭可以保命。”藍嵐從容笑道。
“那昨晚你說曹少卿留你后手,究竟是誰?”靈姬眉頭舒展開來,莞爾一笑。
藍嵐不好意思的笑著解釋:“昨夜無風,我沒放起風箏。后來又下了場雨,就…”
靈姬剜了藍嵐一眼,“風箏呢,拿來,我放。”
藍嵐苦笑:“昨夜雨給打濕了,我掛在芭蕉樹上風干。”用手指了指,“咦,我的風箏哪去了?”
芭蕉樹上空空的,哪里有風箏?
靈姬氣的想打人,藍嵐憨笑:“我會畫,就是不會做風箏。”
“夜里人哪能看得見風箏?你耍我是不是?”靈姬怒瞪藍嵐,分明有給人戲耍的惱怒。
“不是,人看不見,鷹未必看不見。”藍嵐趕緊解釋。
靈姬催道:“你快些畫,我負責做風箏的骨架。”
藍嵐連忙答應一聲,快步回廂房。白昭嗣湊來,壞笑:“你跟藍嵐好了?那好,莫離歸我。”
靈姬懶得理她,拔出匕首走向茂密的青竹,干脆利落的砍倒一根手腕粗的青竹,揮刀橫切,幾次劈落,青竹未落地,一根根細竹已紛紛剝落,落地時整整齊齊的堆在一處。
蹲下來將細竹排成風箏的骨架模樣,伸手奪下白昭嗣束發的彩絲發帶,撕裂成幾條,將關節處綁牢。
白昭嗣輕笑,從腰間取下彩發帶,將長發挽了簡單發式重新束好。
藍嵐快步走來,手中拿著畫好的蒼鷹。
“只差膠了。”靈姬將畫嚴整貼在骨架上,盯著蒼鷹直皺眉。
“針線也可以,交給我吧。”白昭嗣接過,從袖口中取下針線,沿著骨架邊緣細細縫合。
“哪,好了。”
靈姬看向藍嵐,藍嵐希冀:“最好有風。”
看著藍嵐跑起來放風箏,柔弱的似個嬌弱少女。
沒有風,藍嵐實在放不起來。
靈姬抱臂冷觀。
白昭嗣看不過去,過去幫他放。
四月竟然無風!老天爺也站在段明玉那邊嗎?
“起風了。”藍嵐望著風箏越飛越高,喃喃自語。
“接下來你的后手會怎么做?”靈姬不知何時來到近前,不帶感情的問。
“我不知道。”藍嵐老實回答。
白昭嗣放著風箏正高興,鄭青瞳高興奔來,吵著要放。
靈姬看眼高高升起的風箏,走向白昭嗣。
“哎,有老鷹!”鄭青瞳停下放線,望著天上飛來的老鷹。
“不要捉我的風箏!”鄭青瞳罵了一句,連忙收線。
錚的一聲,斷了線。
“風箏落下來了。”白昭嗣指著隨風飄落的風箏說。
“可惡!不要捉我的風箏!”鄭青瞳見老鷹悠悠飛向風箏,抓起風箏盤旋三圈朝西飛走。
“靈姬姐,老鷹抓走咱的風箏啦!”
靈姬嘴角泛起一抹漣漪般的淺笑。
數騎出都府,朝西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