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姬入你大理寺，言語沖撞，怕你大理寺鬧得人仰馬翻。你以為陛下真的相信靈姬私鑄官銀？”鐵帥冷著面，
“大理寺替陛下做事，鎮妖司、戍衛司如何不替陛下分憂？靈姬破獲盜銀案，受賄者才急于私鑄官銀頂替真官銀。靈姬如何有動機做這等誅九族的大罪？”
曹少卿啞口無言，片刻后才理出話來：“我只是按章程辦事而已。鐵帥，虎帥，我大理寺要問過才不負陛下信任。不然就是私相結交，陛下那里不好交代。”
“好，你問吧。記錄官不在，我現場替你寫。孫書吏，筆墨紙硯準備好了沒？”
鐵帥硬氣！
“都準備好啦。”書吏笑呵呵蹲下，將肩上扛的折疊竹椅平方，鋪上紙，放上硯臺和筆，抬頭等著曹少卿問話。
曹少卿氣的憋紅了臉，又不敢真的與鐵帥和虎帥撕破臉，往后不得尋自己麻煩，
“昭明公主，當著鐵帥、虎帥和大理寺、刑部的面，本官替陛下問你，你可要如實回答，不然就是欺君罔上。”
靈姬踏前一步，“我如實回答就是。”
“蔣恩齊與你可有交情？據報你數次入曹州右軍軍營，又入蔣府。你可不要不認！”
“我確實入過右軍軍營，也進過蔣府。可我都是陪藍嵐一同前往，問詢段明玉私賬藏不藏在他蔣恩齊手上。不信你可以問藍嵐。他可以替我作證。”
“好，我再問你。你可與蔣恩齊商量私鑄官銀？”曹少卿問的輕描淡寫，眸子打量靈姬的神色，稍有猶豫便要捉拿回大理寺。
“斷然沒有！”靈姬一口定論，“我又與蔣恩齊無瓜葛交集，私鑄官銀這等誅九族的大罪我萬萬沒想過。
而且我要是愚蠢到跟見過沒幾次的人一起私鑄官銀，我就是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我又沒有什么錢，換不來多少碎銀子。蔣恩齊私鑄官銀，怎么會找我？我沒權沒勢的，跟朝廷大官并無關系。他找我，對他自己有什么益處？”
曹少卿道：“算你解釋的清楚，可蔣恩齊臨死前留字條說你是主謀，他為何死前寫你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蔣恩齊留的字條就是他自己寫的？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有人殺害，又故意栽贓陷害我的？
我替陛下查盜銀案，又怎會私鑄官銀頂上被盜的官銀？我要知道哪個受賄，我會不向陛下打報告而自己鑄銀掉自己腦袋？曹少卿，你問話可夠蠢的！”
靈姬一句引得一陣大笑，曹少卿怒得掃視一圈，刑部衛兵的笑聲止歇，鎮妖司、戍衛司可不給曹少卿臉面，笑的異乎尋常的肆意。
“夠了！”曹少卿恨的牙癢。
鐵帥和虎帥同時揮手止住笑聲。
“我替陛下問你，你與蔣恩齊最后見面的時候是哪日哪時，在哪里見的面？”
靈姬道：“距離蔣恩齊領兵押解段明玉等人來京前三天，出大王嶺的半道上我、白昭嗣和藍嵐一同騎馬先趕回京。
路上出些不愉快，蔣恩齊懷疑我向段明玉下毒，當時他可是血口噴人，我哪里會跟他有交情做大不韙！這件事當時在場的曹州鎮妖司和右軍將士都見到的。”
“我自會查證。如果有問題，喚你來大理寺問話。今個看向鐵帥和虎帥面上，不為難你。”接過書吏記錄的證詞，曹少卿看的直挑眉，折疊好收入袖口，領著刑部的衛兵悻悻離開。
靈姬望著曹少卿的背影遠去，朝鐵帥和虎帥作揖：“鐵帥，虎帥，謝謝你們來為我撐腰。”
“我作為鎮妖司首座，怎么會不搭救屬下？”鐵帥道。
“鐵帥，咱鎮妖司的福利什么時候落實？”靈姬湊近問。
虎帥嘴角微揚，領著戍衛司的屬下離開。
鐵帥道：“不急于一時。我要面見陛下，解釋清楚。不然大理寺搬弄是非，離間咱們兩司和陛下的關系。”
“趙東雍，你沒事回曹州。京城水深，你不要久居。”
“是，鐵帥！”
“鐵帥走的跟鐵柱一樣，最穩重啦。”靈姬看著鐵帥的背影衷心夸贊一句。
“靈姬，朝中有人往你身上潑臟水，你萬事自己小心。師兄今日回曹州。
莫離我看過。他身上有半分邪氣。你好自為之。”
靈姬瞳孔驟然收縮，不動聲色地點頭，“祝趙師兄一路平安。”
趙東雍折返回鎮妖司，靈姬走近李叔，“李叔，黃淑英和秦時未歸，是不是陷在盜面案上？”
“哪里，他們忙其他的案子。”
“李叔，咱們鎮妖司可尋到趙婉婉的行蹤了？”
“你不該問的別問。”
靈姬抿嘴，掃眼街巷，見藍嵐朝自己看來，“李叔，我還有事，先走了。”
李叔看見藍嵐，交代一句：“記得回來。”
“知道啦。”靈姬笑著朝李叔擺手，轉身走向藍嵐。
有些感覺藍嵐來向自己辭別。
藍嵐作揖：“我不日便回蜀中，今日特來向你告別。白昭嗣那里我已奉上三百兩，你的三百兩我借不到，暫時欠著。不好意思。”
“你有三百兩先還白昭嗣，你是不是喜歡她？”
剛好相反。
藍嵐看著靈姬問詢的目光，有些愣神，等發覺后忙低頭整理錦衣，“我回蜀中后即刻歸還欠你的三百兩銀票。不過來回要三個月。你要算利息的話，我再奉上十兩銀票。”
靈姬點頭，忽略銀票的事，不知是莫離的事惹她心煩還是要替白昭嗣相親藍嵐，就是有些想挽留，“你可以等陛下下發賞金再回去？期間白昭嗣可以陪你逛逛長安賞景嘗美食。”
藍嵐點頭，“也好。”
“你打小指腹為婚，你見過蜀中郡守的嫡長女吧？”
靈姬走在街上，心不在焉地問。
“我小時候見過，大了要避嫌，就少見過。不過傳聞她有些潑辣，不過美的冠絕蜀中。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拍郡守大人馬屁。”
藍嵐笑了笑，看向靈姬，“你有心事？”
“還不是莫離的事。算了，不提他。”
“如果蜀中郡守的女兒不如意，我回去向父親稟明，不攀郡守那門親，再來京的話，你可要替我接風洗塵。”
靈姬審視藍嵐，想說什么話又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算了，凌云君和沈清池這月十五鎮國公府訂婚宴，你要不要隨我一同祝賀？”
“我這幾日清閑，陪靈姬大人一同前往又如何。”
“嗯，到時你來鎮妖司尋我。無人陪著，總感覺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