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不記得蒼老婆帶走趙婉婉時說過要調教她三年五載的？”
莫離一提醒，靈姬果斷探手握住刀柄，干脆利落地收回刀鞘，冷凝望著徐步走來的趙婉婉。
趙婉婉笑著走來，靈姬卻覺得她露出不小的破綻。
趙婉婉一貫冷著臉，生人勿近的，如何一見面就笑臉相迎。
“靈姬，莫離，我回來，你們怎么不迎接我？”
靈姬想要拆穿她，記下莫離的提醒，緊抿嘴唇忍下，只是怒瞪著她。
“我剛從蒼老婆那里逃出來，回京路上碰巧遇上你們。真好。”
趙婉婉說著走近，靈姬抽刀直指，“不要靠近！”
不好！
趙婉婉嘴角勾起詭異的笑，化作一道綠煙消失。
“戒備！”莫離喊道，抽刀護住靈姬。
“可惡！上她當了！”
天色頓時黑暗如水。連地上的篝火也消失不見。
靈姬抬頭看眼月亮，“月亮給云擋住了。”
“不對，是幻術！”
靈姬閉目凝神靜聽，“莫離，你在哪兒？”
聲音遠遠傳蕩，卻無莫離的回應。
難道一切都是幻術？我究竟何時何地中的人家的幻術！？
“靈姬，不要慌亂。”莫離的聲音讓靈姬安心些，握緊刀柄，聽周圍的風聲。
莫離辨不清靈姬的方位，明明盡在眼前，聽覺似給人強行篡改，東為西，西又為南。
“念清凈經！”
莫離口出清悅的誦經聲，靈姬隨著莫離而背誦清凈經。
一只利爪破空而至，靈姬辨明方位，拔刀劈砍。刀刃的勁氣未到，利爪消失不見。
剛才僅僅試探。
靈姬默念經文，凝神戒備。
許久的等待如過一世。
“靈姬，你壞我好事，害我暴露。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妖婦！靈姬咬牙，不肯卸了胸中一口氣。
一道猛獸掠來的聲音，偷襲的卻是莫離。
莫離猛地長刀劈出，一道急勁的鞭甩來。
聽那聲音，中那一鞭，將莫離攔腰斬斷也未必做不到。
莫離舍了長刀卸下力道，高高躍起，橫身避開長鞭，臨空翻滾，穩穩落地的同時摸向腰間暗器。
生死關頭，一步錯足以萬劫不復！
靈姬知道莫離安好，心頭松口氣。
聽音辨位。
靈姬斂息。
輕盈的雌豹腳步聲落在耳里，卻是圍著靈姬二人繞圈子。
兇猛一躍，撲向靈姬。
靈姬側身避開兇猛的利爪，刺出一刀。
刀刺中硬物，發出金屬的撞擊聲。雌豹倏然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雌豹落地的瞬間，莫離發出手中暗器。
當當當幾聲，有一道扎入皮肉的沉悶聲。
中了。
雌豹反撲向莫離，莫離翻滾避開，只覺手摸到干柴，暖暖的，抓起火把護在身前。
可除了觸感，什么也看不見。
鎮妖司守則：破除幻象的關鍵在施術者。
唯有等妖婦自己暴露。
一鞭破空，莫離抓住機會將所有暗器盡數發出。
同時撇過翻滾。
卻不想滾到雌豹旁邊，一口咬下。莫離聽見雌豹的鼻息，手臂擋住臉，雌豹撕咬著莫離，手臂給它的利齒劃破猙獰可怖的血口。
莫離忍痛任由雌豹撕咬，拔出匕首捅向雌豹腹部。
刃尖刺入雌豹軟軟的腹部，深可沒柄。
雌豹嘶吼一聲，拼死咬向莫離的咽喉。莫離抬膝抵住雌豹，抱住雌豹的脖子就地打滾。
翻身壓住雌豹，抬拳便打。
拔出匕首插入雌豹的腦門。
噗呲一聲，血濺射噴出，噴莫離一臉的血。
雌豹死了，死的不能再死。
莫離喘息著，才感覺雙臂痛疼難忍，臉上皮肉抖動，露出痛色。
莫離甩出暗器時，婦人甩鞭為盾，將暗器盡數擋下。
靈姬戒備妖婦偷襲莫離，向莫離趨近。
此時長鞭破空，打向力氣剛盡的莫離。
力道更勝，似要一舉除去這個障礙。
千鈞一發之際，靈姬撲向莫離，替他擋下一鞭，抱著翻滾，躲避開致命要害。
靈姬“啊”的一聲，背部已給長鞭甩中，衣衫破開，血肉模糊。
妖婦！
靈姬受傷比自己受傷都要心疼。
莫離摸向靈姬腰際，打出數道暗器。
“靈姬！”莫離摸向靈姬的背部，摸到粘稠的液體和裂開的血肉。
靈姬咬牙忍著，“你摸哪里！想痛死我是不是！？”
莫離放下靈姬，盡量不弄疼她的傷口，耳目戒備著，“都是妖婦的錯。我替你報仇！”
靈姬破口罵道：“不要沖動，護著我。笨蛋！大不了等天亮，她的幻術自然破了。”
“好。”莫離默念清凈經，如催眠嬰孩睡眠一般溫柔。
“莫離，妖婦的長鞭一丈三尺。你的暗器打不著她。不要再浪費力氣。”
莫離點頭，握住靈姬的長刀戒備，誦經聲不斷。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危機四伏，靈姬聽著莫離的誦經聲卻覺得安心。
“兩個小娃娃，破不了妖婦的幻術？”
“王青山！”靈姬喊道，如遇救星。
“你不要壞老娘好事！”婦人威脅。
“你威脅我？我偏不受你威脅。你不要我壞你好事，我偏要壞了。”王青山戲謔嘲弄，拋出數道黃符，臨空自燃，幻象頓時消失。
月亮還是那個月亮，篝火還是篝火。仿佛一切都沒有變。除了地上躺著一具雌豹的尸體。
靈姬余光轉動，見到王青山站在前面，婦人早已消失，不見蹤影。
靈姬氣得攥緊拳頭，“讓她逃了。可惡！哎，痛痛痛！”
肌肉撕扯著傷口。
“我替你上藥。”
靈姬背過身，扭頭看向莫離，“你輕點。”
莫離點頭，替靈姬敷上藥粉。
“你們背過臉，不要看。我要自己纏紗布包傷口。”
王青山不動。
莫離走向王青山，“鐵帥命你來救援我和靈姬的？”
王青山抱臂道：“算是吧。”
靈姬坐在篝火旁，看眼身后，大方解下衣衫。
“王青山，你知道妖婦何方神圣？”
“打聽費。”
莫離：…？
“算了，我回去查卷宗。”
靈姬肚兜裹著，后背細膩光滑，唯有一道可怖的創口惹人心疼。
靈姬咬牙，裸露著白皙細膩的手臂，一層層用紗布纏著背部傷口。
又一層層穿上，大方走向王青山，“妖婦何方神圣？”
“十兩。”
漫天要價？
“莫離，給他！”靈姬咬牙，我就看不上十兩銀子。
“我走的匆忙，沒帶。”
“咦？算了，等回京問鐵帥去。”
“摳門！你們知不知道？”王青山鐵青著臉問。
“長安地價金貴，薪酬可憐。我們摳門有理！”靈姬挺胸回懟。
王青山：…？
…
小波瀾，靈姬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