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陡然瞪大雙眼。

“一百萬，他只不過是個學生而已。從哪里來的一百萬這么多錢？”

一百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至少目前的林峰是拿不出來。

滿打滿算一百個任務總共也沒掙下來多少錢，如同林慧美這樣大方的客戶畢竟不多。

老修女虔誠道:“先生，這是陳滔的私事，我們不會過問。一百萬已經以教會的名義寄了出去。”

對于為什么不用陳滔自己的名義，林峰也有一絲猜測。

一百萬如果通過陳滔的名義寄出去，肯定讓人懷疑，畢竟陳滔只是一個勤工儉學的窮學生，可如果以教會的名義寄出去，就不會有人懷疑。

畢竟一百萬雖多，但對于信徒遍布全世界的教會來說，九牛一毛而已。

比起陳滔為什么要偷偷摸摸做這件事情，林峰更迫切的想知道這一百萬是從何而來。

寄出錢沒多久人就離奇消失。

“怎么有種交代遺言的感覺？難道陳滔知道自己即將出事情？”

林峰腦袋混亂，揉了揉疲憊的額頭。

“桑德不知道這件事情？”

“不知道，這是陳滔的私事。我們無權干涉，更不會輕易透露給別人。”修女老實說道。

她的模樣不像是說假話。

“那請問陳滔在接觸教會之后，有沒有跟什么人走的很近？”

老修女費力的回想了片刻，說道:“除了每次來都要接受羅杰先生的診療之外，陳滔幾乎沒跟什么人接觸，跟我們的話都很少。”

又是羅杰。

這是一種巧合？

林峰突然覺得許多事情都跟這個羅杰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能不能帶我去見見羅杰先生？”

“當然，羅杰先生也是教會有名的信徒，他一定不會拒絕你的詢問。”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修女院。

“魔鬼，他是魔鬼。”

手里死死抓住胸前十字架的威爾遜神父再次出現，淡藍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林峰，充滿惶恐不安，以及一絲歇斯底里。

“威爾遜神父，你再不聽話我就讓修女們把你關起來不讓你出門了。”

從老修女嘴里說出來的這句話似乎讓威爾遜神父十分忌憚，他果真不再大聲嚷嚷，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孩童一般躲在石柱之后，目送林峰離去。

不經意間瞥到了威爾遜神父的那張臉，目光相對那一剎那。

威爾遜神父露出一絲冷笑。

轉瞬即逝。

是我的錯覺？

林峰如此揣測。

教堂里，羅杰與其身旁年輕白人美女助手一直在忙碌，以至于林峰的突然出現都未能引起羅杰的注意。

“你好，羅杰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林峰取下黑色禮帽笑著打招呼。

背對著高大耶穌神像的羅杰抬起頭，先是一陣錯愕，隨后才疑惑道:“林，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也是信徒？”

而旁邊的白人小妹也一眼就認出林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慧美的關系，林峰并未從她的目光里看到驚訝，反而是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主會原諒那些曾經試圖自殺的人。”

林峰笑著說道。

“并且主會讓他的信徒救那些曾經試圖自殺的人。”

羅杰很快明白林峰的來意。

用來診療的硬件設備很簡單，一張桌子，一個本子而已。

羅杰會用筆記下有心理疾病患者的所有資料，并且會做一個系統的分析。

林峰的突然來到，讓羅杰很快從驚愕之中回過神，笑著示意林峰請坐，一番無關痛癢的開場白之后，羅杰才進入正題道:“林，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嘗試自殺，或者生出自殺的念頭的！不一定需要說出準確時間，說出大概就行。”

林峰習慣性的在坐下以后，將黑色禮帽放在腿上，一條腿放在另一條腿上，以最放松的姿勢道:“你問我具體時間，我還真不知道，但我想我已經病了很久，我希望羅杰先生你能給我一個最系統，最全面的檢查，最好是能在你的醫院，這里的環境莫名讓我覺得焦慮不安，使得我無法用心回答你的問題。”

“可林，你的坐姿表明了你并沒有任何焦慮的情緒。”羅杰說道，他又補充道:“我是最專業的心理醫生，不過我會尊重你的意見，林，明天我有時間，你可以到我那里來一趟，我會專門等你。”

羅杰與白人美女助手很快的收拾東西。

教會里除了修女之外，還有許多各個民族各種膚色的信徒。

從這些信徒的反應當中，林峰可以看出來羅杰在這些人的心目中地位很高，說是夾道相送都不為過。

“羅杰先生給他們很大的幫助，除了義診之外，還會定期自己出錢給其中有心理疾病的患者購買藥物，像這樣的好人已經不多了。”

老修女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林峰身后。

林峰看了一眼天色。

下午兩點。

距離陳滔很有可能遇害的時間還有不到兩日。

必須要盡快查出陳滔的一百萬從何而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一百萬像是交代遺言，但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為，陳滔更像是跟什么人達成了一種交易？

這交易甚至還有可能就是用死亡換取這一百萬。

如果這么一想，這一切似乎就解釋得通了。

從已知的十個受害人加上陳滔，所有線索似乎都指向了羅杰診療中心。

……

“約翰，收拾收拾，晚上跟我出去一趟，去的地方可能有點危險，所以我需要你的保護。”

重新購買了一臺手機，林峰撥通自己原來的電話，不到一秒鐘時間電話就已接通。

林峰甚至可以想象出偵察兵約翰一個人在家里百無聊賴的等電話的焦急畫面。

“有一個叫林慧美的打電話找過你。”

電話那頭，約翰說道。

林慧美？她還有什么事情？

林峰搖搖頭，不去理會。

現在，書店老人交給林峰的手繪本再度攤開，呈現在了林峰眼前。

而林峰又花了幾塊錢買了一份歌德市城區地圖，一支筆，又根據十個被害人的案發地點，準確無誤的在地圖上標示了出來。

看似毫無關聯的十個點，但林峰十分堅定這十個點當中有什么規律，按照書中記載，這邪術名為換頭術。

所謂換頭，并非真的換頭。

是通過另一種死亡去換取人的新生，類似于以命換命的惡毒手法。

“大多數罪犯在作案之后，總會本能的去案發現場看一看，也許還有什么沒被發現的蛛絲馬跡也說不定，最主要的，只有弄清楚這十個地方的規律，才能準確推測出兇手下一次行兇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