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華以為王云這樣問他是要贊助他,所以就爽快地說道:
“估計還要三個月吧,畢竟傷到骨頭了,大腦也有些瘀血。”
“這么嚴重呀,那以后還能不能工作了?”李雅敏聞聲,驚訝不已地問道。
誰知張建華想也沒想地說道:
“應該可以吧,你沒看我現(xiàn)在都能說話了,醫(yī)生說這就是恢復的好的!”
王云聽著張建華的敘述,陷入了沉思。她萬萬沒有想到張建華會遭此大難,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他今后的工作能否順利進行?
寒風卷著雪花,猛烈地拍打著病房的窗戶,給這個嚴冬添上了更重的寒意。
李雅敏脫下手套,拍了拍王云肩上的積雪,心中也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
在她看來,張建華這個樣子,恐怕是難以勝任公司以后的工作了,畢竟現(xiàn)在所有產品全都上線,需要員工投入更多的精力和時間。
“你的情況,我回去會跟董事長匯報,具體結果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知道。”王云,搓著冰冷發(fā)硬的手掌,振振有詞地說道。
但與此同時,為了安撫建華,展現(xiàn)公司的“仁義”,又給李雅敏做出榜樣,她還必須要對傷病員有所表示,于是低聲說道:
“這樣吧,張建華,我就代表公司,給你發(fā)五百塊錢的傷病補貼吧,你不要嫌少,其實這錢我不用出的!”
張建華雖然心有不甘,但是聊勝于無,有錢總勝過沒有。
李雅敏原本也想表示一下,畢竟她也是建華的領導,但是一想到自己要還的貸款,立即打消了慷慨的念頭。
就這樣,張建華得到了這個寒冬以來,最大的一筆贊助!
“唉,還是公司有愛心呀,謝謝公司的領導和每一位關心和贊助我的同事!”張建華看著王云轉賬,裝腔作勢地說道。
李雅敏很看不慣這種心口不一的人,所以板著臉怒斥道:
“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家伙,你其實最應該感謝地是你面前的人——王云,要不是她,你今天都不知道在哪里呢?”
張建華聞聲心里十分不爽,但是他卻也不得不認同李雅敏的斷言。確實話,這一個月以來,王云的所作所為,他可謂是歷歷在目。
但是,作為男人,張建華也需要自尊,尤其是在一個公開場合,不能啥都委曲求全。
“我知道你們的想法,李姐,拜托少說幾句吧!”
李雅敏還想反駁,不料王云及時轉移話題道:
“行了,今天我們也要回去了,忙了一天,也該休息了,你好好休息吧,張建華,我們希望你早日康復,平安歸來!”
簡單的幾句話,道出了王云復雜且煩悶的心情。
李雅敏雖然不能再多說什么,但是郁悶的心情是她對張建華翻了一個白眼。
“好走不送!”建華順坡下驢,不以為然地伸腿躺平。
風依舊呼呼地刮著,建華望著王云他們遠去的背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卻沒想到,對面床上睡著的老大爺哈哈大笑道:
“哎呀,真沒有想到你小伙子人活得不錯,住個院來了這么多探病的人,送錢送飯,你還不滿?”
墻角住的吳堅對建華甚為眼紅,于是也跟著補刀道:
“沒了給你說,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呀!?”
……
就這樣,張建華成了病房里談論和批判的“紅人”!
張建華聽著室友對他的抨擊和污蔑,心里很不自在,于是,坐了起來,也為自己辯護起來:
“你們咋知道我就幸福,要不咱們換換?”
誰料話音未落,吳堅就拍著床邊喊道:
“換就換,就怕你娃沒那個椽子,敢說不敢做!”
其實張建華不清楚,吳堅的情況比他更糟糕,不僅是身染重病,而且父母早亡,到現(xiàn)在還是一無所有!
對面的老崔看著建華憋的像紅雞蛋一樣的臉頰,搖了搖頭,解圍道:
“得嘞,說說閑話,還就認上真了,小伙子,不值當呀!”說完,就直起身子端起床頭的杯子。
張建華其實也不想把事鬧大,所以聽著老崔的安慰,也就偃旗息鼓了。
吳堅見自己的提議沒有相應,心聲愁苦,狠狠瞪了一眼老崔后,便撂下一句狠話:
“哼,如果你要是我,不知道早死過多少回了!”
這話一聽就知道是羞辱,張建華何等人,豈能咽下這口氣!
“你這話說誰呢,你想咋樣?”只見建華起身掀開被子,眼睛死死地盯著吳堅那張傲氣十足的方塊臉。
吳堅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看著張建華,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就說你,咋了,你想咋?”
“啪!”只聞建華的水杯掉到地上,頓時間,水流了一地。
而與此同時,病房的大門也跟著開了。
“你怎么又起來了,張建華,你怎么回事,每次都不聽招呼?”只見護士拿著輸液瓶和體溫計走了過來。
“哦,我的杯子掉了,我準備去撿!”建華聞聲,急忙扭頭看著地上的水杯,隨機應變道。
只見徐醫(yī)生,彎下腰來,撿起地上水杯,然后放到建華的床頭柜上,語重心長地說道:
“以后這種事情,你就招呼護士過來,現(xiàn)在你的病情還沒有完全好轉,不要經常活動。”
張建華原本對徐愛芳有一種抵觸,但是現(xiàn)在聽到她的建議,卻莫名其妙地感到十分親切。
“好的,謝謝你,徐醫(yī)生,我知道了。”建華終于吐出憋在心口的一口氣,然后拉上被子,躺了下來。
護士隨即將輸液和溫度計放在他的床頭柜上,然后轉身走向房間的一角拿來拖把,進行清理。
徐愛芳看著即將言畢的液體,拿起溫度計,甩了甩后,交給了張建華,而自己拿起一瓶液體,換了起來。
張建華夾好溫度計,苦笑著問道:
“徐醫(yī)生,這是最后一瓶液體了吧,今天打了一天了!”
徐愛芳看著建華憔悴的面容,看了看上面掛的標示牌,和顏悅色地答道:
“是的,這一瓶打完了,你就可以休息了,再堅持一下吧,挺過這幾天后面就好一些了!”
其實所謂后面的好,只是一個安慰,病痛能好,但是其他的事情,那還不一定!
張建華聽著徐愛芳的安慰,頓時舒展了自己的愁眉,會心地笑了笑。
老崔見狀,猛然咳嗦了幾聲,然后寓意深長地感嘆道:
“小伙子,好好生活吧,你要相信醫(yī)生的話,明天會更好!”
護士扭頭看著老崔,疑惑不解地問道:
“崔師傅,你怎么咳嗽還沒有好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