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若即若離的劃過肌膚,像是一小片輕柔的羽毛飄過,刺激著他本就異常敏感的神經。
青年眉頭鎖起,啪嗒一聲握住蘇遠寧的手腕。
他揚起頭,幽黑的眼眸冷冽而鋒銳,自下而上的審視著靠的極近的蘇遠寧。
穿著白襯衫的年輕男子眼眸彎起,弧度優美的眼尾傾斜出一小片晶瑩的流光。
“痛。”
溫柔的聲音帶著點委屈。
聽到這樣的語氣,江暮下意識的松開了手,心里的戒備一掃而光,他剛才下手沒注意輕重,蘇遠寧揉著被攥紅了的手腕,有些無奈的笑笑。
“癢。”
青年眼眸里的銳氣盡數消散,他視線在那白皙纖細的手腕上移動,有些歉意的拋出這樣一個字。
“給我看看你的手,是不是紅了。”
“我沒事,你不用在意這個。”
蘇遠寧坐在他的旁邊,他將手腕上的紅痕假裝不經意的藏在袖中,眼眸里依舊盛滿了笑意。
“抱歉,是我莽撞了。”
江暮視線停留在蘇遠寧平放在膝蓋上白皙纖長的手指上。
他什么也沒說,語氣也沒有更加柔和,卻暗暗的把這人長的細品嫩肉,以后要小心點給記在了心里。
433:【喂,你該不會是看上他了吧,以前可沒見你對誰那么親近。】
433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有些興奮,又有些擔憂,它的宿主是鐵樹開花了嗎。
“你想什么呢,只是覺得他和我挺合的來,再說這個位面挺純情朦朧,如果合得來交個朋友倒也不錯。”
只是朋友而已。
關系不錯的朋友。
江暮在心里用冷冽而嘲諷的語氣把這句話重復了一遍。
他怎么可能會找一個愛人,等到任務完成,他就會離開這里,或者也許停留到蘇遠寧老死,他也會離開這里。
位面里的人不能隨他離開,他或許可以陪著她們老去,然后看著她們化為枯骨,再自己一個人承受離別的悲傷和孤獨。
所以他從來沒有找過愛人。
最后成為了超齡老單身狗。
433沉默。
然后語氣轉為凝重,【喬溪的怨念值已經到了一個高度,他必然要找你麻煩。】
“我巴不得他找我麻煩。”
畢竟是送上門來的怨念值啊。
他剛剛才用光了他的積蓄。
下午的陽光帶著暖金的朦朧,又涼又柔的微風像是一片蓋在臉上的薄紗。
江暮和蘇遠寧在看臺上看了一下午的比賽,然后在快要結束的時候找借口撇開蘇遠寧準備一個人回去了。
蘇遠寧站起身來,沒走幾步就迎來青年帶著警告意味的眸光,青年向他晃了晃手,轉身消失在混亂的人群中。
他若無其事的重新坐下,淺粉的指尖下意識摳挖操場上的塑料青草。
很氣。
暮色低沉,運動場上的熱烈氣氛似乎還殘留著,墨綠的操場上散落著細小繽紛的彩屑,隨處可見穿著啦啦隊服的漂亮女生和攬住肩膀熱烈討論的男生。
無論走到哪,江暮都吸引了不少人的注視。
他對著那些用灼熱目光看他的年輕人淺淺一笑,逐漸拐出了校門走到了一條偏僻的小路。
路燈時滅時暗,影子孤獨在暗色彌漫的小路上晃動,公路一側是一個靜謐的湖泊,在金紅色的夕陽下躍動著萬點粼粼金光。
這條路他很熟悉,這里少有人來,卻實在是散步打發時間的好地點。
原主很喜歡這里,他經常一個人到這里散步。
也就是那天,被林夢折磨的壓抑痛苦的陸染準備出去散心,剛剛出校門卻被喬溪攔住。
一雙雙堅硬的鞋底踐踏在柔軟脆弱的肉體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陸染抱著頭像是一個扔在地上的破娃娃,眼眸充著殷紅的血,視線逐漸被血色模糊。
青年眼里閃過一絲暗芒,他把自己當做誘餌,看看能不能釣到那些魚。
若是今天他們也敢來,他定要將他們施加在陸染身上的一切盡數奉還。
他不緊不慢的走著,視線的余光瞥見那些遠遠跟隨著的高大人影。
唇角彎起一個極淺的森冷弧度。
再走到一個拐角處,青年的身影卻忽然消失不見,后面跟隨著的人四處張望,前面一片黑漆漆,沒有一點人影。
“老大,他不見了,是不是偷偷溜了。”
帶著黑色鴨舌帽口罩的喬溪眸光兇狠,神色有說不出的陰鷙狼戾,“媽的,找,今晚我要打的他回不了學校。”
“你要誰回不了學校呢。”
輕柔冰冷的聲音從后面傳來,喬溪回頭看了看,只見一個修長的身影隱藏在燈光中的暗處,雙手插在口袋里,如鷹般的眼眸里有翻滾著濃濃的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