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咱們不醉不歸！”夜半酒吧的包間里三更和白若離兩人正在喝著紅酒。

三更見白若離的臉上開始微微泛紅，試探性的問道：“你之前說過你和蘇恒認識有十七年了，真的還是假的？”

白若離敲起了腿，手中不停的晃著酒杯，緩緩開口：“我就說你怎么這么大方，波爾多82年的拉菲都肯拿出來，原來是想打探蘇恒的事。”

三更連連點頭，看著桌上的紅酒，他的心仿佛在滴血，法國波爾多酒莊的紅酒向來是業內頂級的標簽，這瓶波爾多82年產的拉菲也是三更花了大價錢才從朋友那里收來的，總共兩瓶，還有一瓶之前被蘇恒當漱口水喝了。

白若離將杯中剩余的紅酒一飲而盡，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其實也沒什么好瞞著你的，蘇恒小時候在孤兒院長大這事你知道吧。”

三更點了點頭，蘇恒小時候的經歷他多少知道一些，相處了這么多年三更從沒見過蘇恒的父母，也沒聽他提起過，兩人相遇是在七年前，那時三更的父親家暴成性，忍無可忍的三更偷了父親的錢逃出了家門，蘇恒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他正被一群壯漢圍堵在賭場里。

當時三更誤以為蘇恒是自己父親派來幫自己還賭債的，還以為看到了救星，但當摸了蘇恒的口袋后他瞬間知道自己認錯人了。

口袋比臉還干凈！幾人見蘇恒也沒錢剛想動手，他突然從袖口掏出一把餐刀將壯漢的手插在了桌子上。

“跑啊！愣著干什么！”三更就這樣被蘇恒一路拉著從后門逃出了賭場。

后來過來好久三更才知道蘇恒其實就是來找自己的，他那時在蘇州還沒什么名氣，只能替別人找找離家出走的孩子抓抓小偷之類的。

但三更和蘇恒說了自己的遭遇后，蘇恒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反正回去了他只會打我，我媽已經被他害死了。”

“你爹很有錢，你回去會比現在過得更好。”

“我不稀罕。”

一個沒有人真正關心自己的家庭，不回去也罷。

可能是因為兩人都無家可歸的緣故，蘇恒并沒有排斥三更，但那個時候的他話比現在更少也更不愿意和人交流，眼神很空洞，與其說是活人更像一具行尸走肉。

三更一直很在意這件事，蘇恒以前到底經歷過什么導致他這樣的性格，這個困擾伴隨了他很多年，他沒怎么問過，因為心里很清楚，蘇恒自己是不會說的。

白若離的話將三更從回憶拉回了現實，她臉上微微泛紅的說：“蘇恒小時候還很活潑，我們一起在孤兒院呆了兩年，直到后來那件事情發生之后......”說到這里白若離突然打住了，她舉著酒杯眼神看向窗外，好像在回憶著什么。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白若離輕笑了一聲說：“算了，有些事既然蘇恒現在沒有告訴你自然有他的理由，我們應該尊重他的意思不是嗎？”

三更失望了嘆了一口氣，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了。

白若離見狀安慰道：“好了，我這不也是怕他不高興嘛，你要是問點別的我倒是可以告訴你。”

一聽此話三更立馬來了精神說：“我之前聽蘇恒提到過你們的組織。”

“你說‘零’？”

三更連忙點了點頭，白若離舉起酒杯喝了一小口說：“其實組織的事情倒沒什么，‘零’創建的初衷就是收容我和蘇恒這樣的‘問題兒童’，我們負責專門處理影子那一類特殊案件，十三年前我加入了‘零’，那時候我跟蘇恒都只有10歲，蘇恒被組織送去了學校，后來的你就知道了，他16歲提前大學畢業在蘇州當起了私人偵探，然后遇到了你。”白若離靠在了沙發上，懶洋洋的伸了一個腰。

三更疑惑的問道：“你當過兵？”

剛伸完懶腰白若離愣了一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回道：“難道不像嗎？”

“不是這個意思。”三更擺了擺手接著說：“你之前用槍的時候多少看出來了點，但不是很確定，畢竟女孩子當兵的很少。”

“我不是讀書那塊料，情況比較特殊，怎么和你解釋呢......”白若離思考了一陣，看到桌上插在蘋果里的水果刀突然眼前一亮。

“你把刀拿起來。”

三更不明所以的拔出了水果刀，白若離握住了他的手，將刀抵在了自己手腕上：“解釋起來比較麻煩，你可以理解成我也注射過影子給蘇恒的那種藥劑。”說著將刀用力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下，血液順著一個手腕上的小口流了出來。

“你干嘛！”三更嚇得連忙將手松開了，刀子掉在了桌上。

“別怕，沒事的，和蘇恒他們的感官強化不同，我的著重體現在身體上。”白若離一邊說著手腕上的傷口一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

“你看，好了。”白若離將手在三更面前晃了晃，三更震驚的看著已經愈合的傷口，一時半會兒有些說不出話來。

“跟那個影子比起來你更像個怪物......”

“謝謝夸獎，在常人眼里不管是蘇恒還是我都像怪物，‘零’就是這樣一個專門收容我們這群怪物的地方，去當兵也是組織的意思。”

三更晃著酒杯陷入了沉思，杯中的紅酒不停的撞擊著酒杯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漩渦，許久后三更有些擔憂的問“你們組織在保密工作上一定下了很多功夫，這么多年我聽都沒有聽說過，如果讓上面知道你告訴了我一個外人那么多內情......會不會怪罪你？”

“不是你想聽的嗎，怪罪下來也應該是把你先滅口。”白若離略帶玩味的回道。

“別別別，咱倆都喝多了，你啥也沒說，我啥也沒記住。”說著三更學著白若離的樣子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三更的話引得白若離一陣發笑，她緩了緩說：“其實我早就留意到你了，組織很看好蘇恒，所以經常和他接觸的你，也在我的監視范圍內。”最后一句話她說的很慢，好像是在刻意強調給三更聽。

三更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一想到自己從接觸蘇恒開始就被很多雙眼睛暗中監視著，換誰都會很不舒服。

“你的出現給蘇恒帶來了不小的改變，說實話我還得謝謝你，幾年前我從總部回來看到蘇恒不再像以前那樣消沉，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開心。”說著舉起了手中的酒杯輕輕在三更的酒杯上碰了一下。

“以后我不在的日子里，蘇恒也麻煩你了。”說完喝光了杯子里剩下的酒。

“一定一定”三更尷尬的笑了笑，他雖然一直覺得蘇恒的背景很神秘，但從沒想到會這么復雜。

“吱~”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道：“蘇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