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青對莫如初的愛十分模糊,既沒有與莫如初相處過,甚至見面很少,說話也不多。但萌生的愛意卻與日俱增。這種情緒壓在內心,有時達到窒息的程度,讓人喘不過氣來。
不知道從哪本書上看來的,劉青青開始學會了一種注意力轉移方法。每每想念,就獨自一人背上背包,或到圖書館把自己淹沒在書的海洋,或到體育館操場跑步,把自己浸泡在汗珠里。
她完全成為一名獨行俠了,心里的孤獨到了極致。她多希望自己心愛的那個人給她哪怕是一點點的安慰。然而她得不到,她只能繼續自己獨行的生活。
有一天,劉青青發現圖書館里,有一個男生坐在自己的對面,像自己一樣,一頭埋進圖書,在那狂啃著精神食糧,全然不顧周邊的環境。
劉青青之后總能遇到這個男生,她心里想,難道這個男生和自己一樣的孤獨,只能靠書來寬慰自己。
她見這個男生眉清目秀,俊朗清逸。頭發烏黑,劉德華式中分。鼻梁高而不翹,眼睛圓而不睜,嘴巴寬而不大。穿著黑色的緊身外套,精神飽滿,渾身靈氣。除了身材不高,酷似又一個莫如初。
日久天長,劉青青開始關注這個男生。有時候甚至希望去圖書館時遇見他。偶爾遇不到,反而感覺少了一份情緒。
這個男生叫余文俊,化學系材料化學專業研一的學生。看上去成熟穩重,是傳說中獵取大一女生的最佳獵人。
余文俊在圖書館第一次見到劉青青時,就被她樸實無華的美所吸引。
余文俊作為一個老獵戶,并沒有急于獵殺,而是欲擒故縱,讓被獵者先對自己產生好感,然后一舉俘獲芳心。
當余文俊發現自己偶爾沒坐到劉青青的對面,劉青青會左顧右盼,心思不寧,完全沒有心思看書。余文俊觀察幾次后,覺得獵殺的時機到了。
那是初夏的一個星期六下午,氣溫宜人,陽光嫵媚。圖書館靜謐非常,來看書的學生很少。大概學生們不負春光,到外面更廣闊的的天地撒歡去了。莫如初和汪盼去了逍遙津公園。江晨和李存勖到省大劇院觀看歌舞劇去了。熊婉容回家了。
劉青青依舊一個人,只得去圖書館度日。她很長時間沒見余文俊了,沒見反有些想念。也許這想念只是一份孤獨的寄托,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但這份扭曲的寄托,在她的內心也非常的需要。
她推開圖書室的大門,看到余文俊靜靜地坐在那里,在自己經常坐的桌位對面。
她心跳有些加速,因為一個月沒見這個男生了。剛剛她的心里還想,這個曾經和自己一樣寂寞的男生去哪里了,難道他找到自己的女友了嗎?。余文俊的突然出現,讓她有些慌張。
不過她很快恢復了平靜,自問:“這個男生跟自己有什么關系。不過一個從來不曾相識的書友而已。”
僅僅書友而已?人吶,有時候很犯賤。明明欣喜若狂,卻裝作若無其事。明明想見,見了又覺得沒有那么苦想。
她的內心在不停地思索。這時,余文俊起身走到劉青青跟前,說:“今天下午圖書室就我們兩人,一起聊聊唄!”
“你誰呀!我認識你嗎?”劉青青故意不理睬,隨手把背包卸在桌子上。
“我早就認識你啦!去年底期末備考期間,你天天來這座位,我也天天來,坐在你對面,有印象嗎?”余文俊瞪大眼睛看著劉青青。
劉青青被盯的低下頭,有些羞澀:“沒印象。我看書呢?沒注意那么多。”其實她經常偷偷瞄上余文俊一眼,這一眼能多少消除她的孤單,增強埋頭學習的信念,而且還夾雜著一些男女之間的情愛。
余文俊絕對是情場老手,一眼看出了劉青青心里的羞澀和竊喜。他說:“記得你第一次來這個座位的時候,看上去心情有些糟糕,不過你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也許有賴于書本的作用,也許因為我的出現,對嗎?”
“天哪,現在還有這么自戀的人吶?恐怕打燈籠都找不見。”劉青青故意帶著刺說話。
余文俊說:“你看上去樸實文靜,有一種恬淡的美,像春天里蓬勃生長在田野間的最顯眼的那一束花,令人神往。”
“田野間的花,你罵人呢?走開,我要看書了。”劉青青擠開余文俊,其實心里有些得意。
余文俊繼續說:“我叫余文俊,化學系研一的學生。我關注你很久了,我們交個朋友,怎么樣?其實我的心早留在了你這里。”
“朋友?心留下啦?”劉青青故意譏諷道,呵呵地笑出了聲。
余文俊說:“心留下啦,咋滴,你得做我女朋友,不然我的心在你那,一但見不著你,我的心會疼到欲死方止。你救救我吧,你就是我的藥。”
“油腔滑調。什么人吶,這么輕浮,是研一的嗎?怎么看像高一的呢?”劉青青嘴上這樣說,心里卻很享受,原來自己也有男生傾慕,而且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這樣一個優秀的研究生。“我叫劉青青,新聞系大一的學生。”
“方便留個手機號碼嗎?”余文俊追問。
劉青青也沒想不給,手機號碼自動從嘴里蹦噠出來。
余文俊掏出手機,撥出了剛剛記下的號碼。劉青青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余文俊說:“這是我的手機號碼,回頭聯系。”
余文俊接著說:“我還有事,先走啦,拜拜。”說完,收拾書本,背起包,轉身走出了圖書室。
劉青青仍站立在那,目光呆直,看著余文俊離開。心里想:“這人有病吧,說走就走,剛剛還在懇求別人做自己的女朋友呢?”
劉青青也不多想,靜下心神,把書本拿了出來,看起書來。其實她對于談男朋友的事,心里早有了自己的主意。但孤獨的人,也有希望。
有時候,別人給你一個希望,你會真心的把它當成一個希望,總希望這個希望能如愿達成。劉青青心里希望余文俊會給自己發來短信,但一個星期過去了,圖書館沒有見著人,短信也沒有收著。她心里難免有些失落,甚至在詛罵。
她整個人的情緒十分低落,感覺出門就是烏云蓋天。但一如既往堅持去圖書館。
又到星期五了,下午沒有課,劉青青回到宿舍,洗衣服,洗鞋子,洗被子,忙完準備去吃飯。這時手機的短信鈴聲響了。
打開短息一看,余文俊發過來的。只見寫著:“青青:學校西門口有家新開的麻辣涮,晚上請你去吃。我們半小時后西門口見,不見不散”
劉青青心里竊喜,低落的情緒頓時煙消云散。趕忙拾到起自己來。她選了粉紅色的束腰長裙,穿在身上,加上一綹過肩的黑發,別著紅色的蝴蝶發卡,清新美麗。
從江晨那借了口紅,輕輕地摸了薄薄的一層,又多了一份嫵媚。
到了學校的西門口,遠遠看見余文俊站立在一顆樹下,背對著自己。劉青青走近了喊余文俊,余文俊轉過身,兩人很默契,并排走著,徑直往王大姐麻辣涮走去。
余文俊訂了一間包廂,靠馬路背面的窗戶旁,很安靜。她讓劉青青先點菜,說自己下去買東西,馬上上來。
她點了自己最愛吃的擼串。不一會的功夫,只見余文俊捧了一大束玫瑰花走了過來。
他走到劉青青跟前,半膝跪地,手舉玫瑰,說:“青青,謝謝你能出來,我很開心,玫瑰花送給你。做我女朋友吧?”
劉青青感到很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說:“我現在以學業為重,沒想過早戀愛。不過謝謝你的花,我很開心。”
余文俊把玫瑰送到她手里,心里思忖著:“沒有明確拒絕,找了學業的借口,可以繼續進攻。”于是他說:“學業固然很重要,但我們現在已是成年人,戀愛分毫不影響學業。再說,我誠心誠意的,我真的喜歡你。不相信,我可以把心掏出來給你看。”
余文俊一邊說著,一邊要把襯衫脫下來,比劃著要把心掏出來。劉青青趕忙阻止,說:“這是干什么?我沒說不相信你。你這個樣子,不是刷無賴嗎。”
“既然相信我,那你答應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余文俊看似很有誠意地說。
劉青青也沒有辦法,內心也沒有拒絕的意思,但確實不想戀愛,因為內心最深處只有莫如初一個。她只好說:“我答應你試一試,不合適拉倒啦哈?”
余文俊如受到表揚的孩子,一個箭步向前,抱住了劉青青。她不知所措,一動不動。
余文俊得寸進尺,想把嘴湊過去。劉青青本能地撇開了頭,順勢掙脫了余文俊。她說:“不要這樣,這進度太快了,不適合我。我們還是吃飯吧。”
余文俊見狀,只好坐了下來,說:“這家麻辣涮味道正宗,待會你多吃點。”
店里的服務員逐漸的把吃食備齊了,兩人一邊涮,一邊吃。劉青青吃得很開心,余文俊有些不滿足,興致不高。吃完刷時,余文俊說:“明天星期六,我們一起去爬廬平山好不好?”
“我計劃明天看書,不去。”劉青青有些果斷。
“就當給自己放天假,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去年期末考試全班級第一,別太拼了。”余文俊勸說著。
劉青青感到有些為難,不知道如何拒絕。余文俊問:“你去過廬平山嗎?”
“沒去過。”劉青青回答。
“站在山頂上,俯瞰廬平城,風景特別壯觀。山下有個植物園,一起去吧?”
劉青青不會拒絕人。這與她成長的環境有關系,苗寨的人們彼此互信互助,純樸善良。只要他人提出要求,都會盡力滿足。不能滿足他人,反感到歉意和愧疚。
所以劉青青本能地答應了。
余文俊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劉青青捧著玫瑰往學校走去,一路想:“怎么處置這些美麗的玫瑰花?”
劉青青心里愛美,因為她從小生長在一個不缺美的環境,美熏陶了她的愛美之心。但此時此刻,她不想室友們知道玫瑰花的事。
正在哪躊躇著,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