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做一個向陽而生的向日葵,她要給自己一個充滿陽光的人生,但她不知道有陽光的地方也會有有陰影。】
安知遇甩開韓載商的手:“你明明跟我說和我一起報考廣南,結(jié)果你自己偷偷的填了州城?”
“你剛才不是說希望我報考州城嗎?怎么了這是。”韓載商想牽起安知遇的手。
安知遇躲開韓載商:“這是一回事嗎?你明明答應我填廣南,結(jié)果你在不知道我支持你選州城的情況下,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直接選擇了州城,你不覺得你需要跟我解釋什么嘛?你有把我當你女朋友嗎?”
韓載商才明白過來,慌忙解釋道:“我正要跟你解釋呢,我也是昨晚才決定的,本來準備跟你說來著,但想著你可能睡了,怕影響你休息,所以就打算早上跟你說,結(jié)果你先走了。”
“呵呵,昨晚就已經(jīng)想好了是嘛?你都決定了?準備跟我說?通知我一聲是嘛?這么大的事情,你就這么輕描淡寫的說——準備!跟我說!你之前的承諾算什么?什么跟我要在一個城市,一個學校,什么一輩子都要在一起,我還以為承諾是一件很鄭重的事,結(jié)果對你而言只是說說罷了,我還當真了,我真是太可笑了。”
安知遇失望極了,所謂的承諾在對方看來無非就是張口就來的事,他如此輕易的就放棄了她,此刻安知遇不想再聽韓載商任何的解釋。
“知遇,你能不能聽我解釋一下啊?”韓載商拉住要走的安知遇。
“沒有什么好解釋的,你的承諾都是有口無心,對我來說毫無意義。這么大的事你說改就改了,你有沒有尊重我一下?”安知遇掙脫開他的手盯著他說道然后便獨自離開。
韓載商無奈的用手狠狠的撓了撓頭,大聲喊道:“你好歹聽我解釋一下啊?”,見安知遇沒有理他,又用力的朝路邊的樹踢了一腳。
韓載商垂頭喪氣的回到家,躺在沙發(fā)上,煩躁的更換著各種電視頻道。韓母聽到兒子回來的動靜,從廚房里走出來,手上還拿著鍋鏟說道:“再等會,還有個湯就可以吃飯了。”見韓載商沒有理他,便走到客廳:“怎么了兒子?”
“還不是你干的好事。”韓載商在沙發(fā)上換了個姿勢,繼續(xù)更換著電視頻道。
“你這孩子怎么跟媽媽說話呢?”韓母見韓載商不再理她只好回到廚房。
韓載商來到陽臺撥打安知遇的電話,被對方頻繁掛斷,他便給對方發(fā)了個信息:“出來聊一下,5分鐘后小賣部見,你要是不來,我就去你家找你,反正我媽已經(jīng)知道咱兩的事了。”
安知遇看完最后一句,把手機放回口袋,洗了洗手,摘下圍裙,對著沙發(fā)上看電視的妹妹說道:“我去小賣部買瓶醬油,煤氣灶上的湯你看著點。”
安知遇來到小賣部買了瓶醬油,然后走到外面坐到韓載商的對面,韓載商將可樂推到她面前:“我親愛的女朋友大人,你別生氣了好嗎?我知道沒提前給你溝通是我的不對,我準備早上跟你說的,結(jié)果你自己先走了,我去學校又一直碰不到你,我媽著急打電話就拿了我的手機,所以也沒顧得上在填志愿之前跟你說。”
安知遇覺得韓載商的話有漏洞:“我先走了?不是你自己……”
韓載商打斷她:“寶貝,你先聽我說,其實這個并非是我的決定,是我媽一定讓我選擇州城,而且那天我們溝通,我想選廣南,可你不也說州城是我最好的選擇嗎?昨晚,我媽一直在我旁邊叨叨叨,聽著挺煩,本來我也是不同意的,堅持要跟你選擇一個學校的,但我媽說早知道咱們的事了,而且她說她也很喜歡你,咱們在一起她也放心,而且鼓勵我說我們來日方長,異地戀不算什么。我媽特支持我們,我就放心了,看你婆婆多好。”
“你少跟我貧嘴,你別把你媽拿出來當擋箭牌。”安知遇心有疑惑,之前聽自己爸爸說韓阿姨閑聊的時候跟大家說不贊同兒子早戀,所以安爸也一度警告她敢早戀就打斷她的腿,但又怕自己錯怪了韓載商的母親,便進一步求證:“你媽早上怎么跟你說的?”
“說什么。”韓載商一邊喝著可樂一邊疑惑的說。
安知遇說道:“就是你說我沒等你自己走了。”
“額,早上我聽到你聲音了,出來找你,我媽說你又事先走了,讓她轉(zhuǎn)告我一聲。”說完韓載商又喝著可樂。
“怎么了?”韓載商看安知遇問了一個跟他們之間毫無相關的問題。
“沒什么。”安知遇轉(zhuǎn)著手中的醬油瓶不再說話。
“你放心吧,我媽是天底下最開明的媽媽,她昨晚就說了早知道咱兩談戀愛了,但是她挺喜歡你,而且我們也沒影響學習,她不會過問,而且覺得你知根知底,放心。這下你不用擔心我媽會反對我們吧,早就跟你說了,我媽很開明的,反倒是你爸,我還真怕他不同意,畢竟我家的條件也最多算個中等,你爸可能也看不上我”
安知遇冷笑了一聲:“哼,千年的狐貍。”便拿起醬油起身離開。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韓載商看安知遇要求,馬上拿起可樂追過去,把可樂遞到安知遇面前:“可樂沒拿,能不能原諒我?”
安知遇心里憋著一口氣,準備轉(zhuǎn)過身告訴韓載商今天早上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想,但是回過頭看到韓載商通透的眼睛和向她獻媚的笑容(算了,他不會相信的,何必破壞一個母親在孩子心里的形象……)她不想韓載商做夾心餅干,便接過可樂,強顏歡笑道:“本來也不是你的錯,我回去了,家里還燉著湯。”
韓載商這個暑假用大量的零食收買安知遇的弟弟妹妹,就是為了她們能給安知遇打掩護,方便他們出去約會。這個暑假除了做飯、做家務和幫爸媽廠子里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就是跟韓載商你儂我儂,除了愛情帶給她的幸福,還有遲來的叛逆帶給她前所未有的愉悅。
她不再像小時候那般隱忍,尤其在父親對家人無端的責罵和發(fā)脾氣的時候,她的身體里似乎住著一個英雄,為家里所有人打抱不平,但她卻像小時候一樣,就算父親打她,她不會跑,就站在那,任憑父親棍棒相向,那是她最后的倔強,是她無聲的抗議,她用這樣的方式維護著自己的尊嚴。
然而往往因為這樣的抗爭方式讓父親更加憤怒。不論是在家里還是在外閑談,安知遇的父親從來沒有說過她一句好話,最多的詞就是畜牲、不孝順、白眼狼、自私、忤逆,年少無知的弟弟妹妹總是會將父親在他人面前對安知遇的評價一字不落的傳給安知遇。安知遇的委屈、憤恨與日俱增,對父親的憎惡也日積月累。
“知遇,我們要永遠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分開,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韓載商躺在草地上看著蔚藍的天空。
“了解是不分開的理由嗎?”安知遇坐在草坪上拿起一顆石子扔進湖里,轉(zhuǎn)過頭笑著對韓載商說道。
“不是,愛你才是。”韓載商坐起來看著安知遇說道,和風吹起安知遇的頭發(fā),空氣里有曖昧的因子,韓載商忍不住去伸手觸摸安知遇的臉,他慢慢的靠近,想要親吻她的紅唇。安知遇心跳的加速讓她心慌意亂,他馬上用手擋住了韓載商的靠近,慌張的站起來:“該回家了。”韓載商跟在后面追:“你等我一下啊。”兩人打鬧著就回家了。
安知遇在家門外就聽到父親的怒吼聲從里面?zhèn)鱽恚骸案阏f了多少遍了,少放點鹽,少放點鹽,就是不聽,你想咸死誰啊?”。她停下開門的手,轉(zhuǎn)身靠在墻上(安知遇,再忍忍,很快就過去了,很快就可以離開這個地獄般的牢籠,開始完全屬于自己的人生。)
安知遇不知道地獄是什么樣的,但她覺得不會比自己18年的人生更慘,她又一次鼓足勇氣打開了家門,走了進去。她自己都不清楚從什么時候開始她需要在門口做足夠的心理建設才有勇氣打開這扇門。
暑假馬上就要接近尾聲了,安知遇激動的睡不著覺,她跟韓載商在微信里憧憬著大學生活。那里不會有人知道她有怎樣的家庭背景,不會知道她有這怎樣的父親,她要做一個向陽而生的向日葵,她要給自己一個充滿陽光的人生。
“他爸,今天二姐說給我們兒子介紹個對象,說是家庭條件各個方面都不錯,明天二姐會帶著她同事和那個小姑娘一起來我們家玩玩,介紹兩個孩子認識一下,你明天早上起早點去菜市場買些新鮮的菜。”韓母一邊折衣服,一邊跟韓父說道。
韓父放下手上的書無奈的說道:“商商跟知遇談的好好的,你又再搞什么事情啊,就不能消停點嗎?你看今天,商商就跟知遇吵架了剛和好,你又再這搞事情。”
韓母繼續(xù)著手里的活:“我可從來沒有答應他們兩的事情。我就是不想跟兒子吵架,才敷衍他的,難道你還真想跟他們家結(jié)親家?知遇性格我不喜歡,將來我們商商是要吃虧的。”
第二天,韓母在兒子的門口喊道:“商商,起床了啊,待會家里要來客人了。”
韓載商在母親的再三催促下,起床洗漱,他給安知遇發(fā)了個信息:“吃完飯,我們?nèi)ス浣职。I些上學需要的東西。”
安知遇回復道:“今天不行了,我跟我爸還要去辦那個助學貸款。你需要什么東西去學校買就行了,這么遠,路上拿著不累嗎?”
“那好吧,那我也懶得出去了,聽我媽說今天家里來客人。”沒有安知遇的一天,還要應付來的客人,韓載商覺得無聊透了。
“知遇,你好了沒,再不出發(fā)我們就來不及了。”安爸在門口催道。
“來了來了。”安知遇將材料放進包里答復道。
教育局人山人海,辦助學貸款的人特別多,安父與周圍的人開始攀談,安知遇一邊排隊一邊玩著手機,此時不經(jīng)意間聽到父親說:“我們做父母的管子女到18歲就行了,學費這些讓他們自己貸款,自己還,讓他們體會下賺錢的不容易,不然還以為父母掙錢很容易,不知道體諒父母的辛苦,我家孩子我都讓他們辦助學貸款。”
“我們家辦這個貸款,就是圖國家利息低,還是我們給孩子還的,不能讓孩子這么小就背負這貸款的壓力,一畢業(yè)就開始還貸款,以后還得買房買車,都要還貸款,這以后的年輕人壓力可比我們那時候那多了。”其中一個父親說道。
安父不以為然,你越是這樣想,孩子就越不懂事:“我就不這樣想,我把他們生下來,供他們吃供他們喝,還要花錢供他們上學,做父母的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這是國家沒說撫養(yǎng)孩子能貸款,不然啊,我都給他們貸款了。”兩個父親的觀點不同,話不投機半句多,便笑笑不再說話。
安知遇長嘆一口氣,給韓載商發(fā)了一條信息:“這天底下的父母差別還真是大。”
“怎么了,我親愛的女友大人,跟你爸吵架了?”正在陪二姨、二姨同事和二姨同事女兒楊然聊天的韓載商掏出手機回復道。
安知遇回復道:“沒吵架,我爸在跟別人聊天,我就是覺得我的父母跟別人的父母來自不同的星球,別人的父母都是特別心疼孩子,怕孩子累著、苦著、不打不罵,就好比你爸媽向來你們都是平等的,從來沒見他們跟你說過重話,而我的父母,只要我閑著看會電視,我爸就開始說了,打罵是家常便飯,這樣也就算了,還老說我們不孝順、不懂事,我真的不能理解。”
“你們家三個孩子,我家一個自然會寵著,不過我們小區(qū)這附近,你爸確實算個厲害的主了,對你們要求確實相當嚴格。自小我都怕他,從小我去你家找你,我都怕他突然罵我打我,但是你不要擔心,你有我,永遠愛你。”韓載商笑著回復道。
“我爸可不敢打你,你媽那么護犢子,不得去我家把我家房子拆了啊。”安知遇笑著回復道,韓載商總是會抓住一切的機會跟安知遇告別,安知遇雖然嘴上不回應,但是每次韓載商告白的話都會留在她的心上。
“你怎么還在這啊,我看剛才那個人在你后面,她都到前面去了,哎喲,真是笨死了。”安父拿過安知遇手上的材料,便往前走,見縫插針,安知遇跟著后面,小聲說道:“爸,你別插隊啊。”安父瞪了安知遇一眼,她便不敢再說話,父親在對他們說話的時候從來不分場合,她怕待會父親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罵她丟了顏面,只好默默的跟在父親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