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佳齊將車停好以后,看了看時間,偷偷給安知遇拍了張照片,便把他叫醒,兩人在檢票口簡單告別了一下,安知遇便只身一人前往車站,安知遇剛找到座位坐下,便收到曾佳齊的信息:“回來時跟我說一下,我來接你。”
“好。”安知遇笑著回復道。
曾佳齊的假期有點忙,飛往B城看望妻子王琳的父母,他每年過年都會去看望他們,盡管每次去二老都勸他不要這么來回折騰,曾佳齊只是不說話,但每年過年之前都會給他們做頓飯。
大年30當天,曾佳齊的大伯曾茂賢一如既往的給曾佳齊打電話,讓他回家過年,曾佳齊買上禮品欣然前往。
安知遇回家以后一直躲在家,不怎么出門,她害怕撞見韓載商,而父親因為上次那通電話的原因,對她回來這件事情視若無睹,就好像沒這個人一樣,安知遇倒是落個清凈,但是暴風雨來臨之前,海面總是出奇的平靜。
安知遇知道父親總會發作的,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導火索,安知心和安知意提前兩周回家,弟弟安知意一天到晚不見蹤影,都是跟發小早出晚歸,不玩盡興絕不會回來;
安知意回家以后除了上網就是看電視,安知遇一回家,母親就罵罵咧咧說兒子女兒都指望不上,本想著他們放假能回來幫襯自己做做家務,結果各個都是大爺;
安知遇聽不得母親嘮叨,也叫不動安知意,又恐被父親抓住把柄,便承擔了所有家務,好在也就幾天的時間,多干點活換份耳根清凈也是劃算的;
母親去家里廠房打掃衛生,囑咐她把年夜飯的菜都洗好備齊,此刻安知遇正系著圍裙在廚房里忙碌著,父親安全才正在房間拿賬本,每一年的大年三十,家里的那些債主總會不請自來,跟安全才討要欠款和利息。
安知遇給客人遞上一杯茶,便回到廚房,債主黃安是父親遠方表親,對著從臥室里走出來的安父說:“全才,你好福氣啊,兩個女兒,一個兒子,以后有享不盡的福。”
“都是討債鬼,這個大的更不是個東西,書都白讀了,享福我敢奢望,沒把我氣死,我就跟列祖列宗面前燒高香了。”安全才放下手里的賬本坐到黃安對面。
安知遇廚房里聽的真真的,咬緊嘴唇,繼續收拾手里的魚,黃安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這是干什么,大過年的,說這些傷孩子心的話。”
安全才打開賬本找到黃安那一頁,然后將旁邊的計算器拿近開始合計賬目:“別提那個混賬東西了,我們先把賬目核實一下。”
安全才抬頭說道:“一共是3萬塊錢,我先還前兩年借你的2萬和利息,一共25120元。”便從包里掏出一沓錢,舔了一下手指,開始數起來,數完以后放到黃安面前:“這是21000整。”
接著又從零錢袋里數了20塊放到這一沓錢旁邊:“你自己再數一下,要是沒問題,你把欠條給我。”
黃安放下手里的杯子,拿起桌上的錢說了說:“沒問題,剩下一萬塊錢我原本也是想要拿回來,我家準備過完年要做點小生意,看在你是我表親的份上,又是大過年的,大家都有花銷,你就明年年中再還我。”
安父陪著笑送走了黃安,安全才回到家拿起桌上的欠條夾緊賬本里,自語道:“什么表親,表親,你收我那么高的利息。”
接著又有人敲門,安父一邊看賬單一邊大聲嚷嚷:“安知遇你是死人啊,聽不到有人敲門啊。”
安知遇摘下洗菜的皮手套砸向水池里,走到門口打開門:“舅舅。”
“嗯,知遇回來了?”門口的人是安知遇的親舅舅,安知遇只是祈禱希望舅舅不是來催債的,否則估計又不得安寧:“嗯,前兩天回來的。”
安父站起來指著椅子客套的說:“快快快,坐,知遇泡茶。今天30,你店里那么忙,怎么舍得過來。”
“生意還好,她舅媽看著呢,我妹呢?”安知遇的舅舅李順張望了下四周問道。
“去廠子里打掃衛生了。”安爸坐下說道。
“孩子都回來了嗎?”李順結果外甥女安知遇端上來的茶問道。
“嗯,知意跟人出去玩了,知心在房間上網呢。”安父給李順遞了根煙。
“看來還是我們知遇最懂事啊,知道幫你媽干活,晚上年夜飯你做嗎?”舅舅李順問道。
“我就做幾個菜,其他都是我媽弄。”安知遇將茶幾上的水果盤端到餐桌上,對著臥室喊道:“知心,舅舅來了。”
李順將手里的東西遞給安知遇:“這是幾條魚,新鮮的野生魚,你舅媽非讓我給你們送過了,圖個年年有余的好意頭。”
安知遇接過魚說道:“那我去把魚處理一下。”便走進廚房。
安知心從臥室里走出來坐到餐桌前:“舅舅,你來了。”她拿起水果盤里的一個蘋果咬了一口:“表哥呢,怎么沒跟你一起來。”
“還不是跟你弟一樣,不知道跟狐朋狗友去哪瘋了。”李順說道。
“知意今年工作怎么樣?多少錢一個月啊。”李順喝了口水問道。
“表哥一個月工資多少啊?”安知心很反感親戚問自己的工資,便機靈的問道。
“他沒多少錢一個月,哪有你們能干。”李順打太極。
“我也就夠自己吃喝。”安知心笑了笑說道。
“兩個小的剛畢業,工資都不行,知遇工資高點。”安爸吐了口煙霧說道。
安知心被連個人的二手煙熏得有點嗆鼻,用手扇了扇煙霧說道:“你們聊,我去幫我姐。”
李順抽了口煙說道:“那妹夫你可以早點享福了。”
“享福個屁,就安知遇那個德行,上次打電話讓她給我打錢,在電話里對我各種數落,說我把她當成賺錢的工具,又說自己為這個家花了多少錢,我差點被她氣死,我怎么生了這么個東西。一點都不體諒父母的不容易。”
李順撣了撣煙灰:“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知遇多懂事啊,從小就懂事,我妹在外面打工,你身體不好,家里的事不都是知遇做的嗎?那時候她才小學呢,人家孩子那都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