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說邊來到一大片湖水邊,只是通往湖上琉璃八角亭的唯一途徑便是竹筏小舟。
“今日的斗藝園會就在湖中的八角亭上。”瑞親王搖手指向遠處向身邊的人說明,“你看那里人群鼎沸,想來大家都已經(jīng)到了。”
“王爺,請上船。”
瑞親王貼身侍衛(wèi)飛虎已經(jīng)準備好一條竹筏等候在此,見到王爺來到立馬伸出手攙扶自家主子上船,瑞親王轉(zhuǎn)身看著身旁的容清兒道:“丫頭,一起吧。”
容清兒點點頭也緊跟著上了船,站在竹筏上,望著水中倒映的白云藍天不自覺微微閉起雙眼,仰面感受著這片清新明朗,心中倒對這位黎夫人頗為欣賞,能想到在水上舉辦宴會,這樣的巧思在這個朝代確實不可多得。
來到湖水中央,大家瞧見來人身份,很是自覺讓出一個道。
“瑞親王。”
黎夫人邁著小步,身著絳紫色華服,同樣擁有著絕美的容貌,只是她的美與淑妃不同,平添了些許內(nèi)斂,不似淑妃那般張揚,只見她很有禮貌來到王爺身前行禮。
“都說這京中的黎夫人美貌不凡,更是玲瓏心思,本王在外游歷多年,今日一見只覺傳聞不真,這黎夫人的心思當(dāng)屬天宮巧匠!”
“王爺繆贊,黎蕓愧不敢當(dāng)!”
“本王既有此肯定,你自然擔(dān)得起!且不說剛剛那片草地上的桃林,繁花飛灑如置仙境。就說現(xiàn)在這片湖中種植的大片荷花,雖還沒到盛放的季節(jié),但此時望去,真是千里瀲滟,碧波蕩漾,可謂亦真似幻讓人流連忘返吶!”
黎蕓眉眼含笑也不再謙虛,微笑著收下王爺?shù)馁澝馈?/p>
“王爺,請上座。”
“好,好!大家都坐!”
瑞親王抬手示意大家坐下,而容清兒卻私下張望起來,可是她尋了一周也沒見到自己心念之人,她困惑至極,按說蕭逸玨身在京都,既然蕭逸良、瑞親王甚至簫璉都來了,為何卻不見他的身影?難道還有她不知道的事給纏住?
冷眼相瞧的簫璉看出容清兒的心思,嘴角輕笑,自言自語,“還真是個會勾搭男人的妖孽禍水!想我大祐皇庭的人中龍鳳都被你勾了魂!真是可笑之極!”
說完這些,腦海中漸漸浮現(xiàn)昨日傍晚在皇宮內(nèi)撞見的一幕。
皇宮內(nèi),蕭逸玨一臉頹敗跪在保和殿中。
“你還不想對朕說實話嗎?!”
崇烈帝陰暗的臉上怒氣沖沖,“到底是何時與容大女公子交心的?!”
面對皇帝的質(zhì)問,蕭逸玨將身邊知曉此事的人徹底想了一遍,可還是毫無頭緒,他實在想不通究竟是誰將此事捅到這里?
崇烈帝冷眼瞧著這個一直一言不發(fā)的兒子,他希望是消息有誤。
“如果你覺得朕說錯了,現(xiàn)在倒也可以一辯一二!”
聽到如此一說,蕭逸玨也不想再隱瞞這段時日的情思。
“父皇,兒臣無可辯駁!確實是與清兒兩廂傾心,還望父皇成全!”
“啪!”皇帝氣得老臉通紅,他抬手甩出手中的奏折砸去,“你個糊涂東西!難道父王之前對你所說的都忘了?!自從你回京替朕擋下一刀,朕便將這些年的苦心都講與你,你可知自己身肩著怎樣的重任?!”
“兒臣知曉,只是心中不大明白,既然清兒是大祐的太子妃,那她便早晚是兒臣的妻,既如此,我們動情也合乎情理,為何父皇如此大動肝火?”
“你...你...”崇烈帝很顯然沒想到兒子直接將這個問題問出口,“你知道什么!朕告訴你,只要有朕一天,她絕不會是你的妻,連妾都別指望!”
說完這些,皇帝抬腳便準備離開,“你現(xiàn)在就給朕跪在你母妃畫前靜思己過,何時能斬斷與她的情思何時再回府!”
“連妾都別指望!”簫璉念叨起昨天偷聽到父皇最后說的這句話,只覺壓抑心中良久的怒氣稍有緩解。
容清兒心思細膩,她已然感受到簫璉眼中的幸災(zāi)樂禍,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這簫璉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兩人短暫的交流并未影響此時的才藝拔斗,那些赴考的士子又怎會不知此次恩科主事乃是三皇子與瑞親王,大家都希望能給他們留下一個好印象。
“今日春光燦爛,在下本次恩科趕考士子周洲倒是準備了一些自釀的雪麥酒讓大家一品,雖比不上肅王剛剛給眾人準備的各類不同顏色不同口味的酒水,但此酒是本人在去年親自采摘農(nóng)戶家新出麥芽尖上第一縷雪水,結(jié)合冬季特有的寒梅入味,經(jīng)過三個月的精心儲存才得今日這一小罐,還請諸位賞臉才是。”
說著便從身后的搬出已經(jīng)備好的酒水上前給眾人倒上,瑞親王端起面前的酒樽細細看后又放在鼻尖輕嗅一番才微抿一口。
容清兒前世什么酒沒喝過,只是到了這里已經(jīng)好久不曾飲酒,一是因為當(dāng)初來到這里時身子太弱,離葉姑姑千叮萬囑不可飲酒;二是自己長久不接觸,對酒水也漸漸不那么想念,如今被這位士子一提,肚里的酒蟲似乎又開始鬧騰。
“小姐,不可。”
紅杏依舊記得當(dāng)初離葉的囑咐,她意欲出手阻止。
“沒事的,我現(xiàn)在身體已經(jīng)大好,這小小一杯酒還能難倒我嗎?”
此時瑞親王已經(jīng)飲過,他眉眼微點,嘴里一陣“嗞嗞”聲似是回味無窮,“不錯,這看著簡單的糟糠酒水初入口時自有一股冰冷之凜,流于喉間時又有冰雪消融的快感,如今放下酒樽,嘴里還留有一股梅香讓人回甘,真乃上品呀。”
聽到瑞親王如此高的評價,大伙兒也都不再猶豫,端起酒樽一飲而盡。蕭逸良坐在瑞親王的一側(cè),他不自覺瞄見容清兒主仆二人細微的動作,皺了皺眉,“難道清兒戒酒了?”
容清兒端起面前的酒水輕輕嗅過之后便不再理會身旁的紅杏,酒香回甘。
“好酒!”
脫口而出贊美的容清兒哪里會知道此時的小臉上緋紅一片,像是熟透的蘋果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