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霖珺與葉寒玉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笑意品嘗著美酒佳肴,全然不好奇外面即將出現(xiàn)的奇觀。
“皇上,亮了、亮了......”
門外一個小內監(jiān)的驚嘆聲引得殿內眾人起身,皇帝迫不及待走下座椅來到門外,霖珺拉著身旁女子的手亦跟隨在后,其他一眾人也都緊跟而出。
在月光的洗禮下,置身在花草樹木里的五彩石確如傳聞那般開始散發(fā)光彩,先是一點點發(fā)白發(fā)亮,如同一顆璀璨耀眼的夜明珠照的園內恍如白晝;又過了一會兒,白光微閃折射出五彩斑斕的云霞,如身披七彩羽衣的仙女從眼前飛飄而過,艷麗多彩的緋顏霎時映照在眾人臉上,大家驚嘆之余無不連連稱奇。
只有一人忽感身體微恙,他不自覺捂住自己的胸口,心間猛烈抽痛,眼前浮現(xiàn)出一片黑煙薄霧,周身是一大片陰森森的叢林,看不見半點光亮......
王若明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三秒鐘的功夫,他這才瞧見花園內滿臉興奮互相討論的人群,心中疑惑,“我這是怎么了?難道剛剛是幻覺嗎?”
“侯爺,您怎么了?怎么臉色有些發(fā)白?”身邊一個大臣瞧著他有些不對。
“沒事,沒事。許是這些天累著了,繼續(xù)觀寶。”
那名大臣點點頭,心下竟有些譏笑,素聞王侯爺沉迷于各種閨房之樂,看來身子累的有些虛呀。
站在皇帝身后的葉寒玉眼光微落,將一切盡收眼底,心如寒潭。
“禮物準備好了?”
霖珺趁人不注意咬著她的耳朵詢問。
“禮物厚重,只盼大祐皇上能接得住!”
兩人嘴角含笑,繼續(xù)觀看五彩石帶來的奇異景象。待人群散去,熱鬧的花園頓時退卻,淑妃在宮女的陪伴下向著自己宮殿走去,蕭逸良緊跟而來。
“母妃,兒子送您回去吧。”
淑妃見狀,知道他心中所想,默默點頭,“也好。”
一路上蕭逸良都攙扶著淑妃走在前端,身后的宮女們離得有一米遠。
“前兩日在肅王府內,名滿大祐的九州單獨見您到底所謂何事?”
淑妃邊走邊笑,“能有什么呀,還不是因為你前段時間嶺東賑災受他恩惠,曾允諾他一個物件,于是求本宮賞賜一件宮內的物品。”
“就只是這樣?”
“是呀。”淑妃忽而站立,堆滿笑意的轉過臉身摸了摸自己兒子,“良兒,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在朝中樹立好自己的威信,該是你的誰也奪不走!”
蕭逸良明顯一愣,“母妃這是何意?”
淑妃面色平靜慢慢低下頭,“能有何意,還不是希望你能完成心中所想。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還是早些回府休息,明天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呢。”
見淑妃并無不妥,蕭逸良這才放下心,“那兒臣就先回府了,母妃也早些休息。”
想到兩天前九州突然造訪,當即便提出希望他兌現(xiàn)諾言的承諾,他原本想著這個九州定是個不尋常的商人,可是不曾想竟也這般唯利是圖,心下的那幾分好感頓時煙消云散,正想將承諾兌現(xiàn)之后好與此人劃分界限之時,九州開口想要的物件竟然是見她母妃一面,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幾次詢問淑妃都說沒什么事,可他瞧著又不像,如此這才又來詢問一次。
當蕭逸良一路往回走時腦中不禁又出現(xiàn)剛剛殿中見到的世子妃,而后容清兒的一顰一笑在眼前再也晃不去。
“王爺,你怎么了?”
一直提著宮燈跟在他身側的小六發(fā)現(xiàn)他有些不大對勁,可是蕭逸良并沒有給他任何回應,而是站立望向夜空,夏末的夜幾朵烏云已經(jīng)遮去大部分月光,只留下些許搖曳身姿的斑駁。
你在哪兒?為什么還不回來?你可知我快等不下去了......
他在皇宮內仰月而望,蕭逸玨卻一個縱身飛躍來到容府,坐在清雁閣的屋檐頂,念及過往與容清兒相依相偎的畫面已經(jīng)淚目,心中也在默默念道,你在哪兒?還好嗎?可還....可還恨著我?.......
只是兩人滿心的思念卻得不到半點回應,只有偶爾的沙沙聲從他們耳邊劃過,留下無盡的遺憾和悔恨。
第二天快到晌午時分,鎮(zhèn)南侯府門前,兩個小商販經(jīng)過朝里瞧了瞧。
“咦?今日這侯府怎么沒有人看守,而且大門未關,要不咱們進去瞧瞧?”
另一商販也充滿好奇,“也好,說不定還能順手牽羊拿點什么。”只見二人雙眼放光,眼中盡是貪婪。
“吱——”厚重的大門被他倆輕輕一推就開了,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心中顯然詫異至極,怎么好好的侯府竟這般大意?
頓時一陣陰風掠過,二人不禁打了個顫,只覺陰森恐怖,后背發(fā)涼,但他們還是壯著膽子進門而入,腳剛踏了進去,院內滿目蟲鼠四竄,到處是橫叉豎放的尸體,而且血腥沖天、死狀慘烈。
二人先是狂吐不止,而后屁股尿流般連滾帶爬逃了出去,站在府門外終于大叫起來,“快來人吶!死人了,都是死人......”
瘋了般的兩個人很快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京兆府尹也在聽到風聲后立即帶人趕了過來。
而此時的崇烈帝正在勤政殿內批折子,高昀慌不擇路跑了進來。
“皇上,大事不好了!”
他一邊擦著腦門的汗水一邊跪地,“鎮(zhèn)南侯府....侯府被滅了門.....”
皇帝大驚,“什么?!”
他趕忙站起身來到高昀面前,“出了什么事?你給朕說清楚!”
“侍衛(wèi)來報,今早侯府外人來人往,有小販經(jīng)過之時發(fā)現(xiàn)大門竟然沒關,于是好奇推門一瞧便看見滿院的尸體......而且....而且尸身周邊都是臭蟲,慘不忍睹......”
高昀不禁又擦了擦腦門的汗,“當時那兩個小販就被嚇得連滾帶爬跑出,這才驚動了京兆府衙,此時嚴大人應該還在侯府現(xiàn)場處理。”
“那王若明呢?!”
“這....這....老奴不知。不過.....”
高昀忍住內心的惶恐,“不過給皇上訓練的死士也都覆滅,死狀比侯府下人更恐怖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