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舅舅又敲了一下她的頭:“別胡說,我侄女配誰都配得上。那小子要是不惜福,你就回昌州來,舅舅給你挑個比他好一百倍的優秀男兒!”
沈暉聽不下去跳了進來,問道:“要挑什么男兒?”
風清拉著他,幫他理了下衣領,開口道:“沒禮貌,先叫人。”
沈暉之前也是見過喬峰幾次的,早被風清介紹過,此時只能不情愿地叫了一聲“舅舅”。
在喬舅舅眼里,沈暉確實就是一個傻子,但是他此時還是威脅道:“我說,要是你以后敢對晨晨......風清不好,舅舅就把她帶走,給她重新找個好丈夫。”
風清忙道:“舅舅,您說什么呢?別逗他,他也不知道這些!”
沈暉抱住風清的胳膊,眼睛死死地盯著她,說道:“不準,娘子永遠不能離開我!”
風清無奈道:“乖,舅舅逗你玩兒呢。我哪里也不去!”說完看了喬舅舅一眼:看吧,都說了別逗他。這孩子固執得很,經常會跟她強調,讓她不準離開他。
沈暉雖然得到保證,但還是抱著風清的胳膊不放,似乎有點像在喬舅舅面前宣誓自己的主權,把兩人都搞得很無語。
喬舅舅在京城待了兩天,走之前還是將她叫到一邊,再次提醒她要為自己著想,最后語重心長地說道:“舅舅知道你有主意,舅舅也不管你怎么安排自己的財產。但是舅舅要提醒你,你要懂得給自己留退路,不要什么都壓在沈家這個侯爺上??赡苁蔷司俗运剑业拐嫦M肋h這么傻下去......”
風清知道喬舅舅的未盡之語,他害怕沈暉將來要是好了真的會看不上她,一來她的身份本來就不算高,加上現在還和顧家斷絕了關系,在一般人眼里都是一個另類的不好的存在;二來,京城的高官大多三妻四妾,他自己的妹妹,風清的母親就吃了大虧,他害怕風清將來也被傷到。
“舅舅您放心,我知道的?!憋L清鄭重應道。
喬舅舅沒再多說,只能盡量勸自己:這孩子這么善良,會有好報的。
風清目送喬舅舅離開,她知道喬舅舅的擔憂,她自己也想過這些問題。她覺得以沈家的為人和曾經沈暉的風評,他不會是什么壞人。兩人要是能好好過自然是最好的,但即使真的不合適,她也能夠接受,畢竟她又不是那種以夫為天、遵循三從四德的女子,現在她也有養活自己的能力,她不需要依附誰生活,大不了就是失戀一場,從頭來過就好。
至于喬舅舅提的財產問題,估計是知道她把很多收益暗自掛在了沈家名下,官面上是屬于馬化云,有些是屬于錢穿的,沒有直接掛在沈家名下,怕引起朝廷的關注圖惹是非。但實際上卻是為了沈家和沈家軍準備的。
除了上次雪災的事情以外,沈家的這些直系兵將在后來依然被各種打壓和苛待。風清當初做生意的初衷就是為了讓這些在沙場上為大啟朝的百姓浴血拼搏的戰士得到基本的保障,不希望寒了他們的心。
所以在這一年里,他們在暗中一直有救濟著那些兵士。風清曾經說過,其實她針對的不是沈家,而是為家園而戰的所有戰士。所以她有吩咐錢穿和張越他們,如果其他將士有困難,大家都應該互相幫襯著一些。
當然,具體辦這些事情的是錢穿和張越,張越在軍中又和曾經的一些戰友一起處理這些事情。風清沒有讓他們說這是自己的功勞,她說可以提沈家,但是不必提她,如果非要說起她,不要說她沈家媳婦的身份,只說是為邊境戰士而驕傲和自豪的普通商人罷了。
日子過得比往日更舒心,加上風清轉變了心態,和沈暉之間也時不時有些甜蜜的小互動,風清本來覺得一切都很順利。卻發現時間過了近一個月,宮中收到了消息,說是沈暉病愈有望,所以啟帝為表關切,幾乎每日都將沈暉召進宮中,請太醫協助察看病情。
風清并不知道啟帝的為人,但是從他一直不著急立儲君,讓皇后之子洛軒和良妃之子洛凌不斷地競爭,意在制衡朝堂時,就覺得他應該是一個把控欲極強的人物。
加上所有人都說他對沈家足夠寬厚,他面上表現得對沈暉也算親近,實際上這一年的時間里并未對沈暉有什么實質性的關注,偶爾進宮幾次,每次讓太醫給他檢查身體,說是關心他的情況,但總讓風清覺得他是在監視沈暉,擔心他好起來。
當然這只是風清自己的猜測,偶爾她也會覺得自己怕是曾經看宮斗權謀劇太多,所以容易把帝王心想得太過復雜。但是近來啟帝頻繁地召沈暉進宮,風清還是覺得有些不安。
她每次問起隨沈暉一起入宮的沈七,沈七卻說并無異常,太醫也說沈暉的情況在好轉,似乎是腦海中的淤血已經在散去,估計再過不久就能好了。
這也是沈暉授意沈七告訴風清的,畢竟也得給她這個心理準備。啟帝最近頻繁召他入宮,他自然知道是想確認他的情況。
啟帝現在肯定是糾結的,他一方面不希望沈暉痊愈,一方面他又確實需要沈暉好起來。近半年來,北方的匈奴又開始蠢蠢欲動,南疆那邊也是邊境騷擾不斷。
大啟出色的武將多半出自沈家麾下,與沈家幾乎都有或深或淺的感情,尤其是在北境,那是沈家軍的主場,幾乎所有的士兵都以能進沈家直屬軍隊為目標。啟帝覺得如果再放任下去,大啟北境軍民或許真的就只知沈家,不知大啟朝是姓洛的了。
加上沈家在民間威望極高,百姓提起也都是將其比為“護國佑民”的神將化身,啟帝覺得自己的江山穩固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他從發現了這些的時候就一直想著辦法想要打壓沈家的威望,可惜沈家人低調,沈清鋒連媳婦都只娶了一個沒有身份地位的女子,對朝中事宜摻和得極少,他都沒有機會從朝中官員結黨這些方面去設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