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鳴揚宮,往床上四仰八叉一躺,御銘音呼出了長長的一口氣,帶著劫后余生的喜悅。
自從天師跟父皇說過那些話后,她一直擔心父皇會為了江山社稷拿她開刀。
現在看來,決計不會了。
因為她剛剛已經在父皇面前赤裸裸地表現出對朝堂之事的關心了,父皇仍舊沒有阻止她、責備她。
小影不解道:“公主,歷朝歷代不都不允許后宮干政嗎?你怎么還三番兩次跑去皇上面前……”
“跑去父皇面前顯露我這小聰明?”御銘音笑了起來。
小影蹙著眉頭,擔憂道:“公主,奴婢知道皇上最疼您,但您剛剛也不應該妄測君心啊,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公主……”
“本來還挺怕掉腦袋的,經過剛剛那么一遭,本公主不怕了。”御銘音坐了起來,挑眉道,“去,把我的鞭子拿來,咱們出宮找國畫師。”
小影突然跪在了地上:“公主,奴婢求您今后不要再……”
“起來,你做什么?”御銘音拉起了小影,拍著她的肩膀,道,“實話告訴你吧,父皇早就知道我跟從前不同了,如果我現在在他面前仍是呆傻純真的模樣,父皇肯定會覺得我心機頗深,到時候對我才是大不利!我表現出一些小聰明,不惹得父皇反感,反倒是好事!更何況你看看,父皇并沒有因此責怪我、疏遠我。這是好事啊,你擔心什么?”
小影皺著眉頭,水汪汪的眼里滿是擔憂:“可是,自古帝王都不喜旁人揣測圣心,更不喜……”
御銘音:“我沒有揣測圣心。我剛剛就是那么隨口一說。你要知道,君心深似海,哪兒是我能揣測的?父皇心里想的,可長遠了,我哪兒能猜對啊。”
……
果不其然,吉臨大將軍在朝堂之上力保陳尚書,不惜以自己的軍功和帳下十萬將士做交換,換得陳尚書一命。
皇上自然樂見其成。
眾朝臣心知肚明,知道皇上這是在削減皇后派系吉家的勢力,但誰也不會將這件事擺到明面上。
只是經此一事,朝堂的風向變了,眾朝臣不再只對吉家勢力巴結有加,不少人都轉向投奔了此次隨司徒夭闕出征的三殿下,在朝堂上遇到皇后派系的人貶低三殿下的事,一個兩個沒少替三殿下說話。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
出了宮門,御銘音直奔國畫師府而去。
一身白衣的北雨站在庭院,揮筆作畫。
下人來報:“大人,鳴揚公主來了。”
北雨轉身親自前去門口迎接:“鳴揚公主。”
“我該叫你國畫師還是戚恒?”御銘音一邊問,一邊踏足進了國畫師府。
府內布置清新淡雅,高貴不俗,還能在府里的一些陳設上看出戚恒畫作的影子。
北雨嘴角帶著笑,道:“私下里公主叫我北雨就好。”
這是他們二人第一次單獨打交道,也難怪御銘音不知道該稱他什么了。
進了國畫師府,管家關閉了大門。
北雨對御銘音道:“公主是來學鞭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