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
在屋里守候了已有一小時的雷姬娜見到，杜維老板醒來時又一次淚濕了枕巾。
已經不知多少次，雷姬娜實在也不知道杜維老板會以什么方式走出來。
其實換做雷姬娜自己，當時弟弟不在了，也好自責好自責，很長時間都沒能從消沉中走出來。
所以盡管她頭腦簡單，卻也知道杜維老板短時間不會好轉了。
“哦，娜娜你今天倒是比較早。”杜維揉揉眼睛對她說。
雷姬娜道：“我總擔心你會有什么事，盡管沒到上班時間，我提早一些過來看看。老板，我喜歡守著你，就像當時守著我弟弟一樣，所以你不用內疚，不用為我提早一小時上班而給加班費。”
杜維道：“可我想給你加班費。”
“不要啦，老板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省著點花，這樣可以多聘用我幾年。”雷姬娜說道。
杜維說道：“可我想讓你24小時加班，都在身邊陪著我。”
這次雷姬娜搖頭：“不了，我不想這么喪心病狂的加班，即使是杜維老板吩咐也不可以。”
杜維說道：“但我給加班費啊。”
“那就可以有。”
雷姬娜猛點頭，很高興找到了“第二份不錯的工作”，她一高興就愛跳，于是又把天花板撞了個洞。
噗。
杜維貼了一個自制狗屁膏藥在她破皮了的額頭上，說道：“你看你這么不小心，又把額頭弄破了，你們啊，都不會照顧自己。”
這的確是老板和老板娘的不同之處。以往的這種時候，總會遭遇維克多夫人的敲詐，她會說“你看你又把我屋頂弄壞了”。
雷姬娜也不想杜維老板往這方面想，急忙岔開道：“老板，你怎么忽然想到讓我全天陪著你。”
杜維并不是很在意的道：“最近仇人多，甚至可能出現對我不利的情況，所以有個保鏢陪著總是好的。”
雷姬娜猛點頭：“如果有不利于老板的人出現，我就幫您打爆他的狗頭，一定不會讓老板白給工資。”
杜維搖頭：“不不，你真不是個打架好手，遇事第一秘訣永遠是跑。你速度快，有事第一時間一定帶著我脫離危險現場。我用盾術做你后盾，保護你全速發揮脫離戰場時不受攻擊干擾，至于你，永遠不需要懷疑我的防御能力，只管聽我指揮，朝著脫離戰場方向速度全開，這就是我們的配合，你懂什么是配合嗎？”
雷姬娜似懂非懂的道：“反正老板你會教我的不是嗎，被你教也是上班，拿著工資學習技術對我真是太美妙了，只要你教，我就努力學習。什么時候你不給工資我就不學。”
“……”
杜維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這個徒弟加雇員了。
曾幾何時，二哈誠心實意找龍媽請教，但龍媽都不教它，只逼迫著二哈簽了一堆賣身契什么的，最后到底教還是沒教也不知道。
可憐的二哈，教他制作煎餅時杜維就知道他很聰明，又非常努力，真的可惜了，希望他和維克多夫人的遠行能讓他脫變。
至于雷姬娜，就像曾經龍媽說的那樣，這世界的的確確有那么一個群體是天生躺贏的人，無疑，有華麗裝備，有天才名師，還拿著工資才上課的雷姬娜，就是這群體中的一員。
接下來教雷姬娜關于配合的“指令”理解，這家伙真可謂是傾盡了杜維心血，真的好累，約莫就是杜維一秒鐘領悟的東西，需要給她反復講十遍，測驗一次，罵她，又講十遍，又測驗，又罵她……
如此循環約莫十五個課時，她就能理解了。并且這一過程還要支付她加班費。
所幸她也不算很頑皮，一旦領悟后，她訓練起來會非常努力。
尤其是應用到肌肉骨骼等物力能力方面所需要的“體感”天賦，她就算達不到杜維似的天才，卻也算很神奇。
只有看她訓練，才能讓杜維領略到半獸人后裔尤其是豹族人、她們的體感、敏捷、體態控制、節奏控制等等有多美感……
下午時候，克里斯蒂過來了一趟，遞給杜維一個很大的錢袋，打開看看是接近五十金魚。
“榮耀老趙讓我帶給你的，別誤會，這不是收益，僅僅是之前我幫你談下來的簽約金。”
克里斯蒂既然直接交給，那意味著她已經從中提取了屬于她的十五點。
杜維把錢袋拿在手里想了想，又扔給克里斯蒂：“幫我送到杰克馬那邊，存給他。”
雷姬娜不禁愣了愣：“那個四處被人罵的高利貸販子可信嗎？放著不少信譽良好的銀行你不存？”
杜維對這些已經不是很在意了：“他是個雜種沒錯，但不代表他的業務做不好。相對而言他面對的客戶群我認為是最糟糕的，但這么久以來，很少聽聞他有爛賬收不回的極端情況，也沒聽聞他把人逼出什么事來的，不得不說他肯定有別人沒有的能力。”
“正因為他長期于底層滾打，累積了大量底層渠道，所以我認為他能經營好信用卡。而不至于是許多頭面銀行家說的‘連個抵押都沒有就濫發信用卡，那雜種遲早破產’。”
“也就是現在沒人看好他，沒有正規銀行家愿意和他合作，急于擴大的他給出的存款利息很有誘惑力，因為他需要錢去擴大。”
聽到這里。
克里斯蒂眼睛一亮：“我懂你意思了，先假定你眼光沒問題，杰克馬業務也就沒問題。是不是意味著我們不要利息，要他的股權更好？”
杜維仍舊不是很在乎：“當然更好，但前提是他愿意，他鬼著呢，不會輕易讓利給我。”
克里斯蒂卻道：“既然你看好，我幫你去談，放心我知道怎么拿捏他，一定拿到個我認為比較合理的股權份額。”
關于她的談判和摳門能力杜維倒是不懷疑，那就讓她放手去干。反正杰克馬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即使被克里斯蒂威脅勒索順帶拿捏，頂多也就是他對其他客戶的手段，該有此劫。
“哎……”
在這之前，杜維的所有努力，都是為了存足夠的錢，然后帶著龍媽遠行治療的。
現在她不在了，忽然覺得生命里少了太多東西，錢捏在手邊也不知道怎么花了，于是干脆放給高利貸販子去運作。
錢也沒必要省了，現在杜維甚至有點擺爛的覺得：應該像龍媽一樣的活著，盡管花，吃了上頓再說，無需糾結下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