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心是無業(yè)人士,他唯一的活計是幫忙修建房屋,而且還是義務(wù)勞動,像他這樣的無業(yè)人士還有很多,在旭日工作者和無業(yè)者沒有任何區(qū)別,所有的一切都相同對待。
【那豈不是大家都不愿意去工作了?】
當(dāng)然,不愿意工作的人自然就不用去工作,但每天也只有兩個小時,大部分人還都是很愿意用這兩小時為大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不過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幸運,都有這個機會。
所以對吳心來說,有任何活計,他都十分樂意去幫助大家,偶爾會幫別人摘些果子,或是修建房屋,不過旭日新到來的成員并不多,所以修建房屋的活兒自然也就少之又少。
“吳心。”老遠(yuǎn)聽到有人叫他,循聲望去,看到了倪影正在向他招手。
倪影是他唯一的密友,雖然大家都和睦相處,一人有難萬人聲援,但能稱之為密友卻有很多因素決定,這其中最為決定性的因素就是年齡。
他們出生在同一天,是完全的同齡人,彼此間擁有旁人沒有的親切感。
據(jù)說一起出生的人也不少,但近一百年來,他們是唯一一對。
倪影是在森林和田野之間的那條小河邊蘇醒的,她睜開眼,陽光被陰云遮擋了一剎那,而那一剎是她迄今為止見到的最美的瞬間。
嘩嘩的水聲傳進(jìn)她的耳朵里,淡淡的水仙花香沖進(jìn)她的鼻孔里,她爬到水邊,那里倒映著她秀麗的臉龐,長發(fā)順著脖子滑進(jìn)去了幾撮,小魚在水草間歡快的嬉戲。
她揉揉眼睛,輕微的舉動,身子便如散架一般酸痛不已,隨后而來的便是洶涌澎湃的口干舌燥,正想喝水時,看到前方一個身影,同她一般漫無目的,她原想叫住他,嗓子卻干澀的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她本想先潤了喉嚨再去叫他,可他卻腳步不停的往前走去,此處再無旁人,若她喝完水的功夫他鐵定去向不明,她只好跟了上去。
這才看到前方不遠(yuǎn)的鎮(zhèn)子,隨后他被人領(lǐng)走,有人來詢問她的情況,她只剩下了點頭,她進(jìn)了一間屋子,他也在里面,神情比她還要木訥,有人給他們遞來水,她感激的接過,一口喝掉,他卻沒怎么喝。隨后他選了房屋的設(shè)計結(jié)構(gòu),她也選了大同小異的。
接下來她暫住在了一位老者家中三樓,他住在那里的二樓。
建設(shè)工作用了一個月,大家砍樹,伐木,工廠加工等等,那一個月鎮(zhèn)子熱鬧非凡,大家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一起搭建房屋,每個人都有活兒可干,充實且滿足。他們的房子同天完成,左右相鄰。
他站在門前呆望著自己的房屋,他們都是兩層的小洋樓,他是藍(lán)綠色的頂,她是橙紅色。
他望了好一會兒隨后笑了笑,低頭走進(jìn)了自己的房子。
他似乎完全沒有發(fā)覺她在看著他。
她走進(jìn)自己的房子,一樓是敞開的圓形大廳,頭頂是五角星的玻璃天頂,陽光從上面傾斜而入,將房間整個角落照得通透。房間東側(cè)和西側(cè)有兩處樓梯,樓上樓下四間房,中間鏤空,一個人住真是大的出奇。
她在自己的房子里轉(zhuǎn)了又轉(zhuǎn),欣賞完每一個地方,突然好奇他的房子是何模樣。她走進(jìn)隔壁的房子,與自己的房屋結(jié)構(gòu)大抵相同,他站在房間中央,陽光從天而下他宛如降世的神靈沐浴其中,他周身散發(fā)著淡黃色的光,雙目緊閉,嘴角兩邊微微上揚,看上去已然與房間與陽光融為一體。
他猛地睜開眼,與她四目相對,她嚇了一跳,他大步朝她走來,她想躲開身體卻來不及反應(yīng)。
“你好,我叫吳心?!蹦鞘撬谝淮温犓f話,嗓音清亮不拖沓。
“倪影?!彼p聲回道。
名字也是她自己選擇的,她知道他也是。
他是她見到的第一個人。
“下班了?”吳心走過來問道。
她點了點頭。
倪影在銀行上班,計算幣的數(shù)量和個人所得。這份工作還是上一個人輪換一年,她才有的機會,她喜歡這份工作,喜歡腦袋每天都在運用的愉悅感。
“我們摘果子去。”倪影邊走邊說,好像總有用不完的精力。
他們往鎮(zhèn)子外走去,青綠色的田野上牛羊們在慢悠悠的吃草,放牧的兩個人靠在樹下曬太陽。
“大家說這里偶爾會有獨角白馬棲息,可是一次也沒見過,真想看看獨角白馬長什么樣子?!蹦哂巴镆罢f道,微風(fēng)襲來,她的聲音被吹散了一些,零星的飄進(jìn)吳心的耳朵里。
他也不深究她到底說的什么,只是笑著同她一起看著望不到盡頭的田野,他有時也好奇山之外的地方是什么樣子,水的盡頭又是哪里。
他們沿著小河往西走,兩人走走停停,有說有笑,太陽在頭頂不時變換著角度,倪影走累了就坐到河邊,兩腳放進(jìn)水里,溫?zé)岬暮铀疀_刷著她白皙的雙腳,實在愜意。
“吳心,你也一起來,這樣很舒服。”倪影對著身后的吳心喊道。
他這才慢悠悠的走過去,盤腿而坐,怎樣都不肯脫鞋進(jìn)去。
倪影被他膽小的樣子逗樂,笑的前仰后翻。
“我出生那天,差點喝了這里的水,還是你救了我一命呢?!蹦哂巴锏男◆~說道。
“???”吳心不敢相信,他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記憶。
倪影看他呆傻的樣子,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騙我的吧?”吳心不悅的嘟著嘴。
“是真的,那天我在這邊看到你走過,本想叫住你,但嗓子干的發(fā)不出聲,正想喝水你就走遠(yuǎn)了,我在這里又沒看到別的人,只能跟著你,后來就跟你一起進(jìn)了鎮(zhèn)子?!蹦哂盎貞浿?dāng)時的情景。
吳心點了點頭:“是該感謝我。”他看著一只螃蟹貼著河岸小心翼翼的走走停停,長在腦袋上的兩只眼睛不時轉(zhuǎn)動著:“讓你免喝自己的洗腳水?!蹦哂翱粗约旱哪_,兩人都調(diào)皮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