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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月夢北涼勿相忘

第三章

恍若夜空里流星劃過,帶起一片華麗璀璨;又恍若河水中冰面炸裂,激起陣陣波濤。一瞬間連日來的煩惱疲憊疑問與悲傷,全都消失干凈,心里的名字如鯁在喉,卻怎么也開不了口。

與此同時蓋頭緩緩被揭開,夜涼便是看見了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龐,棱角分明,眼眸漆黑,一粒黑痣點于眼尾之下,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凌冽之姿,卻在看見她時化成春水,溫柔至極。

夜涼的雙手顫抖不止,本該有萬語千言卻最終只化作了一句:“你來了啊。”視線逐漸模糊,朦朦朧朧得像是隔了水霧。她眼睛死死地盯在眼前人身上,生怕自己一眨眼,他就不在了。

男人一伸手,緊緊地將夜涼抱在懷中,是笑著說的話,聲音卻也是抑制不住的顫抖:“對啊,我答應過你,要娶你回家的。不過來的遲了些,對不起,是我的錯。”

夜涼終是忍不住了,放聲大哭起來,什么禮儀,什么右昭儀,統統都不是了,現在她只是一個女孩,一個見到久別戀人又悲又喜的女孩。她哭得直打嗝:“你,你怎么才來啊!你知道。知道我等了多久,多久嗎!我真的好想,想你啊!”說出這話時,她有些想要推開眼前的人,卻被抱得更緊。

“我不會離開了,真的,再也不會離開你了。”男人在她耳邊喃喃,帶出的氣息溫暖而旖旎。

床帳緩慢放下,入眼是鋪天蓋地的紅色,男人的吻熱烈而迫切,夜涼起初是有些抗拒的,但氣氛逐漸升溫,她的眼神也逐漸迷離了,主動迎接著落下的吻。窗邊的火燭隨風輕動,伴著床幔上的輕輕搖晃的繡球出噼啪的聲音。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

次日醒來,夜涼覺得這仍像是在夢中一般,原來,日思夜想的人一直在她身邊啊。李卿,不,是元墨卿,原來是中原的陛下,當年隱藏身份來到北涼,什么都還沒有做,便一眼看中了她,暗訪得知她是北涼的公主,那些書生、探訪風俗之類的話都是幌子,目的不過是為了多多見到她。回來后就擬了旨意,想要求娶北涼的公主。夜涼嗔怪他為什么不早點向她透露身份,讓她等了這么久。元墨卿滿臉愛意地吻了她額頭說回來后太忙,不能光明正大的來,叫了人來暗中保護自己,那些欺負她的人也收到了懲罰。夜涼這才想起來的確到后面身邊的下人換了幾次,態度也逐漸好了很多,原來是這個原因。

夜涼伸手碰到了紅色的喜帳,觸感真實。床頭的紅燭還未燃燒殆盡,燭淚卻流了許多,搖晃的火苗還在發著微弱的光。夜涼起身,看著前方案幾旁靜靜看書的人,嘴角的笑容怎么都收不住。

“你怎么起來了,不多睡一會。”元墨卿伸手摸摸她的頭,噙著一抹笑,眼里滿是寵溺。“你在這里,我怎么睡得著啊。”夜涼亦是笑著坐過去,看了一眼他的書,道:“詩經?怎么又想著看詩經?”

“我在想有什么樣的句子可以來形容你。”眼前人語氣溫柔讓她就要這般醉過去了,“你若是不習慣喚我的名字,繼續叫李卿也是可以的。”他說道。“你喚我阿涼,我就叫你阿卿吧。”夜涼看著元墨卿,他怎么這么好啊,讓她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接下來七日,元墨卿除了上朝,剩下的時間都在玉康宮待著,總是和夜涼一起用膳,這廚子也是從北涼來的人,懂得夜涼的口味,做的膳食頗得夜涼的心。讓下人們驚奇的是,有許多肉食在北涼是用手抓的,昭儀娘娘用不慣筷子,但陛下并沒有責怪,而和娘娘一起用手抓肉吃。很快這件事便合宮盡知,也多了許多流言蜚語。夜涼有些擔心,但元墨卿說這點事情沒有必要記在心中,陛下允許的事情,沒有人敢說不字。

日后他們會一起去花園賞花,湖邊喂魚。這里的風很是溫柔,帶著濕潤的水汽。湖水被吹得皺起,一層層漣漪卷向岸邊,夜涼的心也跟著一起輕輕蕩漾。元墨卿會將院子里開得最好的花,戴在她的發髻上,笑道人比花嬌。夜涼雖是不喜中原女子發式的繁瑣,但如今得了夫君的夸贊,倒也沒那般討厭了。

有時夜涼會在自己的宮殿里看書,遇到不懂的,便會去找元墨卿詢問,他也會認真地教她讀書寫字。夜深人靜時,他政事煩神,夜涼就會陪在身邊,練字或者研磨,也會親手熬清湯讓他舒緩心情。下人們都說右昭儀娘娘分明和陛下才成婚幾日,卻像在一起多年的樣子,兩人間的安穩與默契是其他嬪妃所不能比的。

夜涼發現自己在元墨卿身邊的確是要自在許多,沒有拘束,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這讓她有種回到北涼還是公主的那個時期,放縱曠達,像只雛鷹般不受拘束地自在飛翔。若說她是只鷹,那元墨卿便是天空,守護著她,陪伴著她。

那日他們一起去了皇室的獵場,夜涼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血液再次沸騰起來。身下的駿馬已然耐不住性子,噴著響鼻。元墨卿讓她選了最好的馬,又陪著她跑了幾天,方才放心讓她一個人縱馬。夜涼一身勁裝,背了長弓,腰間別著那把彎刀,眼底多了一份察覺不到的凌厲。號聲一響,夜涼便騎馬沖了出去,元墨卿緊隨其后,眼神卻一直在夜涼身上,不愿挪開。

這皇家的獵場雖然沒有北涼的草原那般廣闊,但也足夠她跑一回了。風迎面吹來,像是帶來了野性的氣息,夜涼只覺得渾身都舒暢了,汗水順著臉龐掉下來,她卻不以為然,豎著弓朝著前方逃竄的野鹿射去,卻見元墨卿也拉了滿弓射過去,一時間勝負欲被激起來,他們一起駕馬追逐在廣闊的原野,有那么一瞬間,夜涼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北涼,和那個人并肩跑馬在草原上,無憂無慮,無欲無求。她一回頭就能看見元墨卿跟在身邊,臉上帶了燦爛的笑。夜涼心里放松,好像只要能看見這個男人在身邊,心便能安下來。

夜涼坐在草地上,擦拭著銀刀上的血跡,元墨卿在旁邊生著火,烤著剛打到的野雞。他們沒有讓人跟著,獨自在獵場上騎馬跑了一會,抓了只野雞,像他們經常做的那樣,由夜涼將獵物剝皮抽骨,元墨卿來生火烤肉。夜涼擦了刀,“刷”的一聲將它收了回去,卻聽男人說道:“阿涼你知道嗎?這刀可是我送給你的呢。”

夜涼正想反駁說這明明是我父王送的跟你有什么關系,卻突然想到,這刀是那隊中原侍者送來的,那就說明……夜涼震驚且歡喜地看向元墨卿,他也是噙了笑淡淡道:“它是我挑選的,也沒想到會到你的手里。其實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時我就在想,這可能就是我們的緣分了。”

晚上他們一起坐在帳篷旁看星星,元墨卿將她摟在懷中,笑著輕聲說道:“你看,我們像不像回到了在北涼的時候?那時,我們也是這般看著草原上的星星。”夜涼心頭悸動,卻又裝作毫不在乎地說道:“才不像呢,我們草原上的星星可比這亮多了,月亮也是,那么大一個,比這的好看。”

元墨卿卻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哦?我怎么看不出來?”

夜涼一急,指向天空說道:“就在那里啊,你怎么會看不見?”誰知話音未落就被拉了過去,和面前的男人眼神相觸,一時間時間像是停止了。風很靜,夜很靜,靜得月光直直地散在他們的身上,不愿挪動。兩人眼神相視,眼中只有對方,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我的月亮已經在這里了,其他的都不是。”元墨卿一字一句地說道,隨后便吻上了夜涼,點點吻痕溫柔如水,夜涼眼眶發酸,視線也如那月光一樣朦朦朧朧。之前那些孤寂無望的夜晚,那些焦慮崩潰的時光,都過去了。這片涼薄之地,至少還有一個人,他愿意陪著自己,愿意愛著自己,這就足夠了。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過了幾日,夜涼便去給皇后請了安。她攥著衣角,有些緊張地看向腳下,直到上方傳來聲音才回過神來,有些怯意地看過去。

“右昭儀,本宮剛說的話你聽見沒有?”那道聲音有些慵懶卻又透著威嚴,讓人無法忽視。

“臣妾謹遵皇后娘娘教誨。”夜涼低下了頭,格外小心地說到,手心里全是汗水。

“你們其他人也要注意著些,都幫著陛下不要太過操勞,各個都長點心。”皇后眼神眼神犀利地瞟了一眼,卻又快速轉過去,揚手說道:“本宮有些累了,今日就到這吧。”

直到走出椒房殿,夜涼的腿還是有些發軟。今日是她正式給皇后娘娘請安的日子,之前那段時間她有想來過,卻被元墨卿擋住了,說她初來乍到,等過段時間再熟悉熟悉去請安也不遲,于是一直拖到了今日才來。因為之前和皇后發生過些不愉快的事,所以夜涼打心底里是對皇后有些怕的。結果今天一來就被逮住說了好久,什么不能把陛下留得太久,過于自私什么的,聽得夜涼誠惶誠恐,總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可是來之前元墨卿又告訴他說不用怕皇后,她的話你只需聽聽就夠了,不用放在心上。所以夜涼此時心情復雜,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哎呦,原來是右昭儀妹妹,怎么還不走啊?”有明亮的聲音從后面傳過來,夜涼連忙轉身行禮:“閭昭儀。”眼前的女人身著水紅色的上衫,配著藕荷紫的羅裙,襯得整個人皮膚白皙,明媚動人。高高的發髻上帶了一只鑲了瑪瑙的珍珠菊花簪,長長的流蘇墜在額角,隨風輕輕擺動著。一雙鳳眸微微抬起,眼下竟是也有一顆朱砂痣,鮮紅如血粒一般,很是奪目鮮艷。

“之前總是聽周圍人說新來的右昭儀雖是北涼人,但姿色容貌不差中原女子,如今倒是見著了,果真是個妙人兒。”閭昭儀執了夜涼的手,緩緩道。夜涼倒是有些惶恐了,來了這么久,還從未被除了元墨卿之外的人這般夸過,況且眼前的閭昭儀她今日也是第一次遇見,一時間也不知如何開口。

“妹妹與我同是昭儀之位,不必這般拘禮。妹妹初來乍到還不太習慣,若是有什么困難,盡管向我開口就好,我這做姐姐的,一定也會幫著妹妹。”閭昭儀帶了笑,一番話說的倒是滴水不漏,毫無破綻。

之前聽教習嬤嬤說過這閭昭儀雖然進宮時間不久,但憑借著父兄在戰場勞苦功高,倒也頗得陛下賞識,如今已是在左昭儀的位份上,只居于皇后之下,夜涼未入宮之前日子也是風生水起,人人都對她尊敬有加。可現在夜涼一進宮就封了右昭儀,宮里都說她獨得陛下的寵愛,這樣一看閭昭儀心里對她肯定有不滿,那今天裝模作樣的那一番話看來也是不可信的。

夜涼雖說沒有中原女子那般頭腦靈活,但是基本的利害關系她還是可以分清楚的。只是皇后,讓她有些不明白了,怎么會有人把不喜歡明明白白地表現出來呢?皇后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像是針對她的,對她有諸多不滿。想來元墨卿應該也是安頓過皇后寬宏體諒不要與嬪妃起爭執,不然的話夜涼一定會被活剝生吞連渣都不剩的。

“阿諾,你進宮時間久,想來應該是對皇后有些了解的,她是怎樣的一個人啊?”夜涼坐在案幾旁看著書,想著想著便抬頭問著身邊服侍的阿諾。阿諾是她冊封為右昭儀后元墨卿親自親自分給她的宮女,她也算是宮里的老人了,一只跟在陛下身邊伺候,得了命令來了新主子身邊,倒也是盡心盡力,幫了夜涼許多事,所以夜涼對她放心得很。

“娘娘怎么突然想起問這件事?是因為早上的請安嗎?”阿諾在旁邊為她輕輕搖著扇,雖是初秋,但氣溫卻不減下去。“如今的皇后娘娘實際上是前年才冊封為皇后的,脾氣本就不太好。娘娘你以后和皇后對上了,遇上不講理的也不要太理睬,小心氣著自己。”阿諾的聲音溫溫軟軟的,讓夜涼聽著很舒服。

“皇后不是中原人?那是哪里的人啊?”夜涼伸了個懶腰,有些困乏了。“娘娘沒有必要知道這么多,天色不早了,奴婢幫娘娘梳洗休息吧。”阿諾沒有回答,夜涼也沒有那么想知道,皇后是哪的人和她關系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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